次日,我和老蕭去拜訪鄧總,鄧總不在烏鄉。肖立明帶我們參觀了一遍,在鄧總的園區內,果然建起了別墅毛坯房。
肖立明說:“這叫結構房,先預制,然后組合起來就行了,過了年就裝修,這樣,師父就可以盡快搬回來。”
然后又帶我們去小宋城吃飯。席間,我們都避開了龍哥這個敏感的話題。一個人失勢,在歡聚的時侯,人們就盡量不去提及他。
這似乎是一條很殘酷的原則。
吃過中餐,我又跟老蕭去西城區。
我問老蕭,去西城區哪兒。
他說,去茶館吧,雖說轉手給了別人,但也只有在那兒可以見到過去的朋友和熟人。
“熟人朋友見到你,一定會留你住下來。他們好久沒有見到你了。”
“應該會。畢竟我在那里生活了多年。”
我依稀記得道路,在老城區那些舊街拐來拐去,終于開進了原來的茶館。我把車下,老蕭第一個跳了下去。
有人在大坪里曬太陽,還有人坐在一起打牌。
老蕭老遠地揚起手,朝他們打招呼。
圍在一起打牌的人看見了老蕭,也揚揚手。沒有一個人站起來,他們繼續打牌。
老蕭愣了一下,連最講客氣的人,也只是抬看他一眼,問:“回來看看呀。”說完抽出一張牌:“紅桃10,要不要?”
老蕭站在一旁,本來想看看牌,走開了。領著我往茶館走。看見慶爺蜷縮著身子,坐在墻角曬太陽。
他大聲喊:“慶爺,現在還上臺講《水滸》嗎?”
慶爺好像不認識他似的,反問道:“舒服?我一點也不舒服。身l不好。”
進了茶館大廳,有好幾桌人在打牌,老蕭碰到了好幾個熟人朋友。大家也都是淡淡地跟他打個招呼,仍然玩牌。
老蕭有些尷尬,回到了一群熟悉的陌生人中間,那份失落無以表。眼睛示意我:快走。
我們在城西上了高速。
老蕭感嘆道:“這些人怎么都變得這樣冷漠呢?“
我笑道:“你的想法,原以為大家見了面,不說擁抱,至少站起來握手,或者往你肩膀上一擂,興奮地說,你回來了?”
“是啊。”
我撲哧一笑:“這叫174原則。”
“不懂。”
“你不是西城區人,你老婆才是這兒的。當然,你娶了你老婆,定居如此,叫1。住了十多年,你們的感情升到7。然后,你把全家接走,你們的感情下降到4。
“你剛來落腳時,你的境遇是1,很差,他們通情你。然后你混得風生水起,住到省城去了,你上升到7。而他們的境遇,當時是4現在仍然是4。
你們這樣拉開了距離。人家早已把你劃為另一個圈子里的人。”
老蕭說:“意思清楚,但不明白你為什么用174來表示。”
我說:“換個比喻,你就清楚了。比如我與蘇西坡先生,就可以用:147來表示。我與蘇先生相識時是1,代表著關系一般。
以后互相幫助,關系升溫達到4。再后,我們保持聯系,鞏固友誼達到7。”
老蕭說:“似是而非,還是不太懂。”
“不懂就算了,我懂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