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推?我有那么大的能耐?”
“我記得你給我介紹過,你們老大喜歡附雅風庸寫寫詩,還出版了一本詩集,還說他喜歡下圍棋,是不是?”
“對,丁處就是喜歡陪他下圍棋,才得到賞識。”
“好,你怎么推走他,我先跟你講個真實的歷史故事。”
“晚清時,云貴總督阮元是個有才能的封疆大吏。道光皇帝想把阮元調回朝廷,委以重任,便找首席軍機大臣曹振鏞核實一下。
道光問:阮元這個人怎么樣?
曹振鏞一驚,這個人上來,自已就會壓下去,便道能力超群,才華洋溢,難得的人才。
道光說:你具l點。
曹振鏞說:云貴之地,邊疆重鎮,一般人在那兒不吃不睡不喝都忙不過來,但阮大人應付自如。
道光聽得連連點頭,曹振鏞話鋒一轉,這還不算什么,阮大人還有時間吟詩、作文、作畫、彈琴,這幾年詩文都出版了好幾本。現在國家正是用人之際,這樣的大臣要重用。
道光聽后,心里不高興,一查,阮元果然出了好多本詩集。一個大臣天天寫詩,他政務治理得好,不是吹出來的?
既然喜歡吹,不就是欺騙朝廷?
不久,就把阮元調回京城,委個不大不小的虛職。阮元到死也沒弄清,自已為什么莫明其妙地閑賦了。”
沈處問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我雙手抱胸,一臉平靜,說道:“組織來了解你們老大。你就說他能力強,水平高,能和干部打成一連,牌技特別好。
愛好高雅,得過圍棋冠軍,有空就寫詩,我們人手一本,讀了之后,個個對他崇拜。
你一定要說得特別真誠,一副特別崇拜的樣子。考核組聽完,對他的印象就不好了,難怪單位矛盾不斷。精力都用到動圍棋和寫詩上面了。
我可以預計,你們老大一定會被調走。”
沈處說:“你先喝口茶,嘴巴都講干了。”
我喝一口茶,繼續道:“給你一個預估,老大一走,新來的一把手一定會重用你。他會慢慢把人員調整到位。”
“為什么呢?”
“他是一粒新的米心,絕不要舊谷殼。”
沈處說:“我現在倒是平靜多了,就按你說的,打點小牌,推點麻將,也不串門,心靜如水。”
我仰頭一聲笑:“等換了老大,你就得活動活動了。”
沈處站起來,說道:“聽了大師這番話,我心中就明朗了。感謝的話,我就不多說,反正從第一天認識你,我就感覺你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。”
我也站起來:“我也是有點私心的,幫你就是幫明白。明白過去對我好。”
“懂你的意思。”
我們再次握了一下手,他出去了,我沒有送他。
我下樓,沒有開車,沿著上江堤壩往家里走,想起師父曾經教導我的一段話,內心翻江倒海。
他說:“很多人來測字,開口就問事業如何,其實他把事業二字看得太低了。很多人是沒有什么‘事業’的。
一個人首先是讓自已過好,然后讓一家人過好。能力稍強,照顧好自已的親人親戚。讓家族興旺。能力再強點,照顧好自已的朋友。”
我想,大多數人的命運基本上屬于這上面四個層次。這就是所謂“宿命論”吧。愿沈處成功,愿明白過好。愿天下好人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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