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為了避免波及鎮中的百姓,獨孤文龍來到撩云鎮外一處名為“落斜坡”的的山坡上。這里有一棵老楊樹,男人就獨自站在樹頂枝芽,抬頭望向山頂。
山頂上,那兩名道家女子同樣靜靜佇立,與下方的獨孤文龍遙相對視。霧氣環繞中,她們的身影顯得縹緲。
符春笙與祝潁二人似乎并無動手的意思,只是靜靜地觀察著。
“齊天山的符春笙與祝潁?”獨孤文龍五指緩緩撫過腰間劍柄,心中暗忖,“若是她們...倒要看看這‘白帝鹿’的名頭是否名副其實。”
在錚得一聲清越劍鳴下,男人緩緩拔出腰間的浩然劍。
那柄被陳老頭隨手取名“浩然”的普通鐵劍出鞘,劍身映著天光,竟也流轉出一股浩然正氣。此劍本無甚稀奇,卻因執劍之人而氣象萬千。
“春秋懸膽!”
劍鋒斬落,一道加速劍氣呼嘯而出。霎時間,山風倒卷,老楊樹葉紛飛如雨。但見那道劍氣破空而去,所過之處空氣扭曲,竟在虛空中犁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溝壑!
光陰劍氣!
“快閃,師妹!!!”
祝潁當即騰空而起,符春笙也駕馭白鹿,與祝潁拉開距離。
劍氣擦著山峰掠過,只聽一聲巨響,整座山峰竟被削去丈許高的一截。亂石崩塌間,煙塵沖天而起,驚得林中飛鳥四散而逃。
“師姐,這人劍氣好強!”
祝潁倒吸一口涼氣,也神色凝重:“好個獨孤文龍!難怪都說他是‘仙人之下第一劍’,這一劍之威,怕是尋常八境修士連劍氣余波都承受不住。”
符春笙俏臉發白,座下白鹿不安地刨著蹄子:“師姐,這...這該如何是好?”
她們最高不過元嬰的祝潁,對付獨孤文龍幾乎不可能。
“走!”潁當機立斷,從袖中抖出一張八階的紫電掣空符。這符箓若是讓某位喜好點評天下符道的陳老頭看見,怕是會嗤笑一聲孩童把戲。
但見靈符燃起的剎那,一道紫雷破空而出,朝獨孤文龍激射而去。
電光石火間,白鹿已踏云而起。
符春笙正要松口氣,卻聽祝潁突然厲喝:“小心!”
原來雷光散去后,那株老楊樹上早已空無一人。祝潁神識全開,卻只覺得四周霧氣翻涌,竟完全捕捉不到那道孤傲劍客的身影。
“是神識封鎖!!!”
祝潁這時才意識到,撩云鎮的大霧并不簡單!
然而已經遲了,然下一刻,一道寒光自霧中閃現而出,凌厲無比。
祝潁道心突然警兆大作,青鞋在巖壁上輕輕一點,整個人如青鶴振翅般倒掠而起。就在她衣袂翻飛的剎那,原先立足處的山石突然炸裂,被犁一道百丈長的劍痕,碎石如蝗群般激射而出。
女冠雙袖翻卷如云,將飛石盡數擋下:“好快的身法...”
然而未等她繼續說下去,身后的空間莫名奇妙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劍氣。
“咻——”
幸好,女冠反應夠快,在劍氣擊中之前,就已經旋轉騰挪,只是割下了她發間的一縷青絲。
然而就在這樣一道平平無奇的劍氣之后,祝潁后背卻是沁出滿身的冷汗。
“凝時劍意?!”
她突然想起崔老頭當年捻須嘆息的模樣:“那獨孤文龍的春秋劍,最可怕處在于能截取光陰長河中的一縷劍氣。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,可能在三息后,亦或三十里外突然爆發...”
“師妹當心!”
提醒終究慢了半拍。
另一道劍光已如史官朱筆判生死般橫掃而過。
“砰——”
“啊!!!”
符春笙連法訣都來不及掐完,整個人就被劍氣轟得倒飛出去,在巖壁上砸出個凹陷的深坑。煙塵翻涌,石塊滾落。
那頭通靈白鹿悲鳴著沖進煙塵,拼命地去尋它的主人。
祝潁心中大駭。
這不對勁!明明天地禁制猶在,為何此人劍意絲毫不受壓制?她手指死死攥著那張尚未激發的金甲符,神識瘋狂掃過四周。
“孽龍,給我出來!!!”
可除了山風嗚咽,聲音在空山回蕩,竟尋不到那劍修半點蹤跡。
這簡直不合常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