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未落,遠處那頂黑轎忽然從遠處飄來,轎簾一掀,竄出個梨花帶雨的身影。李詠梅踉蹌著撲來,發髻散亂,鼻頭紅紅的,一頭扎進獨孤行懷里。
“孤行哥......”少女的眼淚把少年胸前的衣襟洇濕大片,“那轎子里......好黑...”
>gt;獨孤行連忙伸出手,輕拍她的后背,“沒事了,詠梅,別怕,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?”他另一只手輕輕抬起,用拇指抹去她腮邊淚痕,指尖觸及的肌膚冰涼如雪,“有我在呢,沒人能傷你。”
李詠梅抽泣著點點頭,雙手依舊攥著獨孤行的衣角不肯松開。
黑無常桀桀一笑:“陽壽未盡之人,想死都難。不過地府也不是汝等該待的地方。”他從袖中掏出一盞七彩祥云燈,燈身如云朵般輕盈,七色光芒流轉,“這盞燈名喚“七彩祥云”,能保汝在冥界不迷路,拿去吧。”
獨孤行雙手接過,鄭重抱拳:“多謝黑無常大人!此恩大德,獨孤行銘記在心,若日后有機會,定當回報!”
黑無常擺擺手,桀桀笑道:“謝就不必了。汝只需要告訴江塵,天道有輪回,若將來他真成了圣,也不可能逃脫因果的循環...好自為之吧。”
獨孤行連連點頭,但心中苦笑:自家師父想入輪回,恐怕是當不成圣人了。但他還是鄭重道:“一定帶到!”
黑無常那對死氣沉沉的眸子忽地轉向蘇清嵐,眼神意味深長。
少女頓覺有萬根冰針順著脊梁骨往上爬,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她下意識攥緊清玉劍,強裝鎮定地問:“陰...陰司大人有何指教?”
“有意思。”黑無常忽然抽了抽鼻子,“這小子身上沾著道門真符的味道,不過這符...”
蘇清嵐聞頓時慌了神,嘴角不自然地抽搐兩下,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符包。
“哪、哪有什么符!定是方才打斗沾上的香灰.....”話音未落,整個人已經縮到獨孤行背后。
黑無常只是桀桀一笑,也不點破,只是說道:“往西邊走,就能到忘川河了。記住,千萬別碰河里的水,那可不是汝等這些活人能承受得了的。其他吾就不多說了,希望日后別在生死簿上見著二位的名字......”
余音裊裊飄入轎中。
老羅和一眾精兵迅速抬起轎子,步伐如飛,眨眼間便沒入迷霧深處,消失無蹤。
獨孤行望著那頂消失在霧里的黑轎,不禁搖頭。這位爺行事,當真是雷厲風行。
獨孤行回頭時,瞧見蘇清嵐杵在原地發怔,眸子里霧蒙蒙的,看上去似乎有些心神不寧。他走過去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蘇姑娘?怎么了?魂兒還沒歸位?”
蘇清嵐猛一激靈,搖頭時鬢角青絲掃過獨孤行手背:“沒什么,只是頭回見著活的無常,有些......新奇。”
少年劍修聞失笑:“浩然天下的陰差鬼使,果然與我們那方天地不同。不過既來之則安之,咱們得繼續往前走。”
正說著,忽見老胡那紙糊的身影從霧里鉆出來,紙胳膊拍得嘩啦響:“桀桀桀!兩位小祖宗魂魄還在吶?魂魄沒丟吧?”湊近了用紙鼻子猛嗅,“可別被勾走了三魂還不自知!”
蘇清嵐柳眉倒豎,“老胡,你剛才跑得挺快啊!”
“那是自然!”老胡桀桀一笑,一臉正經:“老胡我吃過的陰司飯,比你們走過的陽關道還多!”紙手指天畫地,“遇上黑爺白爺,逃命才是正經。你們倆從其他天下來的毛頭小子,初生牛犢不怕虎,哪懂這些?沒見過世面罷了!”
瞧他的模樣,倒是一副老江湖的模樣。
話音未落,李詠梅忽然從獨孤行懷里抬頭,鼻尖輕皺,“孤行哥身上......怎么有股剛那長舌怪的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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