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西門戰況卻截然不同。
黑無常負手而立,足下離地三尺。身后陰兵排列整齊,西門的鬼卒已經被手下清理殆盡。
白無常望著遠處沖天火光,開口道:“無咎,非要繞這么大圈子?”
“嘿嘿...”黑無常發出夜梟般的笑聲,“江塵那老東西的面子,總得給足。”指甲輕彈腰間鎖鏈,“再說了——”
鎖鏈突然暴長三丈,將一名試圖逃竄的鬼卒釘穿在照壁上。
“弟兄們好久沒立功,也該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。”
白無常搖頭,“別玩了,速戰速決,干完早點回去交差。”
黑無常點頭:“簡單,吾等也進去吧。”
二人同時邁步,徑直走向城隍廟深處。
......
野鬼村城隍廟附近的山頭,夜雨行路。
雨水順著蘇清嵐的睫毛滴落,她單薄的衣衫早已濕透,卻渾然不覺,只是死死盯著遠處城隍廟的輪廓。
老胡的紙軀在風中簌簌作響,墨線繪制的眉眼皺成一團:“丫頭,真要遇險,老夫這紙糊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。”
“別吵!”蘇清嵐突然停下腳步,“我欠他的。”
少女早已下定決心,無論結果如何,她都要將獨孤行救回來。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,尤其是獨孤行。在她看來,獨孤行曾經救過她一次,自己居然還對他下符了。如今他身陷險境,她絕對不能無動于衷。
“蘇清嵐,我可說好了,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煩,我會第一時間拋下你。”
“唉...老胡,你不想去,我不會逼你。”
簡簡單單一句話,卻讓老胡有些拉不下老臉。他想起蘇清嵐給少年下符水時,眼底那道期待。
雨幕中,城隍廟的燈籠忽明忽暗。蘇清嵐突然加速,靴尖點過水洼竟不濺起半點漣漪。老胡嘆了口氣,扛著掃桿也追了上去。
......
與此同時,切換到獨孤行這邊。他正帶著一隊精兵,迅速趕到北邊。遠遠地,他便聽見了震天的喊殺聲。北魃坐鎮的北院大門已被陰兵攻破,鬼卒們節節敗退,場面混亂不堪。
然而,獨孤行注意到,北魃并沒有親自出戰,而是選擇收縮防線,站在內院的高臺上,冷眼旁觀。
北魃的形象十分怪異,他形似一個佝僂的老叟,身體瘦得如同枯骨,頭頂著雙赤紅角,龜裂的皮膚縫隙里不時滲出黑煙。他就像一尊腐朽的泥塑,眼神陰鷙地觀察著獨孤行的動向。
“倒是謹慎。”獨孤行暗自慶幸。李詠梅所在的轎子就藏在后方,若這老鬼親自出手......
四相陰煞陣的威力越靠近陣中心越強,進攻內院極為困難。因此少年決定采取迂回戰術,調動北邊的陰兵往東方趕,試圖逼迫北魃去支援東魑。
他忽然劍鋒一轉:“弟兄們!轉道東門!一舉攻下東殿!”
陰兵陣型驟變,如黑潮改道。
然而北魃是個老滑頭,竟然依舊紋絲不動,只是派出了幾名鬼卒去調查外院的那架黑色轎子。
“黑無常什么時候找來了個活人小鬼,居然還讓他調動這么多陰兵,看來此人來頭不小啊。”
突然,他耳畔響起東魑嘶吼:“北魃,你這老匹夫還不出手?!東邊快撐不住了!”
東魑的聲音急促而憤怒,顯然戰況并不容樂觀。
北魃冷哼一聲,“你那點破事,比得過黑無常的轎子?”指甲突然摳進欄桿,“陣法若破,大家都得完蛋!黑無常不露面之前,吾是不會動兵支援你的...”
“放屁!”東魑的怒吼震得北魃耳膜生疼,“有個活人小鬼帶著戮罪營的精銳,正在扒老子的皮!”
北魃干癟的眼皮抬了抬:“急什么?不就是個金丹境的小子?你堂堂元嬰境,還怕收拾不了?東魑,你這些年修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東魑一愣,猛地反應過來:“等等,你說有個小鬼在你那邊?”
北魃皺眉:“怎么,-->>你也見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