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獨孤行看向天空。天空之上,有許多六境的修氣士以氣御物,企圖飛離商船,但立馬就遭到黑衣劍修的追殺,劍光在夜空中交錯,慘叫聲撕裂云霧。
獨孤行皺眉,眼下這局面,不會御器飛行的修士,遲早也會被黑衣劍修盯上,淪為刀下亡魂。他低頭掃了眼救生舟,舟上早已擠滿修士,個個滿臉驚恐,推搡爭搶,木舟搖晃得像隨時會翻。
“下去!人太多了!”舟上一名灰袍修士怒喝,揮手推開靠近的幾人。獨孤行背著白紓月,剛踏上舟邊,便被幾雙敵視的眼睛鎖住。他是最后上來的,成了眾矢之的。
舟上僅剩一人的空位,木舟在水面左搖右晃。
這時,已經在船上的南宮瑾擠出人群,身上的錦袍染滿了血跡。他清了清嗓子,朗聲道:“諸位,如今生死攸關,舟上皆不會御器飛行,只剩一席之位。兩位,哪位留下?”
鄧子昂跟在南宮瑾身旁,斜眼看向獨孤行:“對啊,少年,機會難得,你可得想清楚。”
獨孤行皺眉,沒想到南宮瑾這家伙居然還活著。他低頭看了眼白紓月,她臉色白得像紙,隨時就會暈倒。
白紓月拉了拉他的衣角,低聲道:“孤行,你上船。我能化蛇,游水逃走。”
獨孤行壓低聲音:“你傷太重,化形也游不了多遠。”
南宮瑾見二人竊竊私語,扇子一展,“這位兄弟,男子漢大丈夫,怎能讓女子涉險?白姑娘柔弱,不如你留下,讓她上船?”
鄧子昂咧嘴附和:“就是!大丈夫當舍己為人!”羅景煥撫著玉簫,也笑道:“少年,機會可不等人。”
獨孤行冷笑,這三人的算盤打得可真響亮,分明是想逼他走,好對受傷的白紓月下手。
少年二話不說,背著白紓月轉身,踏回商船甲板,走時,還不忘罵一句:“蠢貨!都這時候了,還動歪心思!”
南宮瑾三人瞪眼,鄧子昂氣得破口:“小zazhong,敬酒不吃!”羅景煥輕哼,“不上船,你們就等死吧!”
舟上一名紅衣修士不耐煩,喊道:“他們不上,咱們走!”木槳猛劃,救生舟搖晃著駛離商船,浪花翻滾,漸行漸遠。
白紓月倚在獨孤行背上,望著遠去的木舟,虛弱道:“你死腦筋……非得跟我一起送死?”
獨孤行搖頭道,“之前咱們見死不救,留下哪個都得被報復。你這傷勢,他們巴不得你落單,好下黑手。”
白紓月嘆息,苦笑:“那現在怎么辦?咱們怕是要葬在這江里了。”
獨孤行說道:“未必。你忘了小四?”他抬手一拍玉簪,四腳蛇嗖地竄出,鱗片上血跡未干,但身形卻依舊矯健。
獨孤行跳上小四背脊,隨后拉白紓月:“上來!”
白紓月剛坐穩,身后一道劍氣破空而至。獨孤行大喊:“快跑!”小四爪猛踏甲板,化作一道暗影,橫沖直撞,朝船側竄去。
黑衣劍修御劍追來,冷笑:“想跑?癡心妄想!”他雙手掐訣,劍氣凝成三柄短劍,懸浮身側。隨即他大手一揮,短劍劍氣直沖獨孤行后背。
獨孤行緊貼小四背脊,雙手抓住鱗片,駕馭它左閃右躲。劍氣擦過小四尾巴,鱗片崩裂,血花飛濺。小四吃痛,吼叫一聲,速度卻絲毫不減。
眼見劍修逼近,白紓月強撐著傷體,雙手結印,寒氣自掌心涌出,凝成一面冰鏡,懸于二人身后。氣凝短劍刺來,撞上冰鏡,炸裂開來,瞬間冰屑飛散。
白紓月遭到反噬,低哼一聲,嘴角滲血。
獨孤行急忙喊道:“別硬撐!”
白紓-->>月搖頭回應:“你專心跑……我來擋!”她雙目一閉,眼瞳綻放出幽藍光點,渙心眼驟然開啟。眼前的世界在她眼中化作無數光絲流轉,劍修的劍氣軌跡清晰可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