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發在王宮受辱,如同吞了只活蒼蠅,又憋屈又窩火。西岐與伏牛山那點本就微薄的貿易往來,成了他第一個泄憤的靶子。一紙措辭嚴厲的禁令很快傳遍四方:斷絕與伏牛山一切商貿,一粒米、一尺布都不準流入!違者,以資敵論處!
    消息傳到伏牛山,營地里的氣氛頓時凝重了幾分。鍋灶里的米眼見著要見底,鹽罐子也快空了,更別提修補工具必需的鐵器和傷藥。姜子牙撫著長須,眉頭微蹙;程真擦拭鏈子斧的動作帶上了幾分煩躁;連一向樂天的牛全,看著越來越稀的野菜粥,圓臉也垮了下來。
    “斷糧?他姬發小兒也就這點出息!”林小山“啪”地把雙節棍拍在石桌上,打破了沉悶。他眼珠一轉,嘴角勾起一抹慣有的狡黠壞笑,壓低聲音道:“明的不行,咱還不能來暗的?他西岐富得流油,米面油鹽堆成山,咱伏牛山也不是沒寶貝!”
    他目光灼灼地掃過眾人:“后山礦坑里新采的那批黃金原礦和成色極好的璞玉,在那些豪商眼里,可比糧食金貴多了!咱們扮成行商,用這些‘土特產’,去換他的‘救命糧’!”
    牛全一聽,小眼睛立刻亮了:“對啊!小山哥!俺們可以裝成收山貨的!把金子玉石藏麻袋底下,上面蓋點蘑菇、獸皮啥的!”他興奮地搓著手,仿佛已經看到白花花的大米在招手。
    陳冰依偎在牛全身旁,聞嬌俏地揚起小臉,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:“我也要去!我的毒針藏在發簪里,遇到盤查的,保管讓他們‘舒舒服服’睡一覺,神不知鬼不覺!”她說著,還俏皮地晃了晃腦袋,發間一點銀芒若隱若現。
    霍去病皺眉,剛想說什么,蘇文玉清冷的聲音先響起:“此計可行,但風險極大。西岐邊境盤查必然森嚴,黃飛虎的巡防營不是吃素的。”她目光掃過躍躍欲試的三人,“務必謹慎,見機行事,不可戀戰。”
    “放心吧蘇局長!”林小山拍著胸脯,“咱仨,一個智勇雙全(指自己),一個力大心細(拍牛全肩膀),再加一個百步穿‘針’(沖陳冰眨眨眼),保管馬到成功!”
    計劃就這么定了下來。三人很快喬裝打扮:林小山粘了兩撇小胡子,頭戴瓜皮帽,活像個精明的年輕掌柜;牛全套了件寬大的粗布褂子,背著巨大的、鼓鼓囊囊的褡褳,扮作憨厚的腳夫;陳冰則換上了樸素的碎花布裙,挎著個小竹籃,里面裝著些曬干的草藥和山菌,儼然一個跟著哥哥出門的鄉下小妹。幾塊沉甸甸、裹著泥巴的黃金原石和幾塊未經雕琢、溫潤內斂的璞玉,被巧妙地藏在了褡褳底層,上面嚴嚴實實地覆蓋著獸皮、干蘑菇和草藥。
    西岐邊陲重鎮“磐石關”外,人流如織。商隊、旅人排著長隊等待入關盤查。守關的兵卒眼神銳利,翻檢著每一件行李,氣氛肅殺。
    輪到林小山三人。林小山點頭哈腰,滿臉堆笑地遞上偽造的路引文書:“軍爺辛苦!小號是青州‘聚寶齋’的,進點山貨,換些針頭線腦回去。”他不動聲色地塞過去一小塊碎銀子。
    兵卒掂量了一下銀子,臉色稍緩,但依舊例行公事地翻查牛全那巨大的褡褳。粗糙的大手撥開表層的蘑菇獸皮,眼看就要觸及底層!
    陳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指尖悄悄扣住了發簪。林小山的笑容也有些僵硬。
    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!
    “頭兒!那邊有隊形跡可疑的馬幫!”遠處了望塔上傳來一聲呼喊。
    盤查的兵卒注意力瞬間被吸引,匆匆扒拉了兩下褡褳上層,沒發現什么違禁品(主要是沒摸到底),便不耐煩地揮揮手:“行了行了,進去吧!下一個!”
    三人如蒙大赦,趕緊挑起擔子,混入人流進了關。林小山抹了把額頭的虛汗,牛全長長吁了口氣,陳冰悄悄吐了吐舌頭。
    憑著伏牛山特產的“硬通貨”,他們在關內黑市順利換到了急需的物資:十幾袋上好的精米白面,幾大罐雪白的精鹽,幾捆厚實的棉布,甚至還有一小桶珍貴的桐油和幾包金瘡藥!看著堆滿小推車的“戰利品”,牛全樂得合不攏嘴:“嘿嘿,這下夠咱們吃好幾個月了!”
    然而,樂極生悲。就在他們推著滿載的小車,趁著暮色匆匆離開磐石關,進入一片荒涼的山谷小道時,異變陡生!
    “轟隆隆!”
    沉悶的馬蹄聲如同悶雷,從兩側山坡上驟然響起!火把瞬間點亮,將幽暗的山谷照得如同白晝!一隊盔甲鮮明、殺氣騰騰的騎兵如同神兵天降,堵死了前后去路。為首大將,金盔金甲,手持一桿沉重的鎏金鏜,胯下黃驃馬神駿非凡,正是武成王——黃飛虎!
    他目光如電,掃過林小山三人和小推車上的物資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:“哼!好個‘聚寶齋’!真當本帥是瞎子?拿下!人贓并獲!”他早就收到風聲,有伏牛山的“耗子”想鉆空子,特意在此守株待兔!
    “糟了!黃飛虎!”林小山臉色大變,雙節棍瞬間滑入手中!
    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    “媽呀!俺-->>的米面!”牛全哀嚎一聲,手忙腳亂地抽出藏在車底的三股叉,叉尖直抖。
    陳冰小臉煞白,但眼神決絕,幾枚淬毒的銀針已悄然扣在指間。
    “殺!”黃飛虎一聲令下,騎兵如潮水般涌來!刀槍并舉,寒光閃爍!
    林小山怪叫一聲,雙節棍舞得如同風車,棍影翻飛,專砸馬腿!只聽“咔嚓!”“唏律律!”幾聲脆響和戰馬痛苦的嘶鳴,沖在最前面的兩匹戰馬前蹄折斷,轟然倒地,馬背上的騎兵慘叫著被甩飛出去!
    牛全則紅著眼,揮舞著沉重的三股叉,毫無章法地朝著靠近的騎兵猛捅猛掃,嘴里還喊著:“別碰俺的米!滾開!”他力氣奇大,一時間倒也逼得幾個騎兵手忙腳亂,不敢近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