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轟的驚蟄雷聲中,皇太子炮隊的最后一門神威大將軍炮傾覆在泥濘里。公孫策的磁針吸附著炮身裂縫中的隕鐵屑,在雨幕中排列出北斗殺陣。"不是山匪..."展昭的軟劍挑開刺客面巾,露出的竟是三年前已處決的虎衛軍余黨顏秀的臉——左頰那道疤,正是當年曹皇后金絲所留。
    雨墨從炮膛摳出未爆的震天雷,引信上纏著的金箔如同蚯蚓。"殿下臨終前..."親衛隊長嘔著血沫,指向自己撕裂的耳后,"說青龍堂的標記...在這里..."
    三更的和王府地宮,七百盞人魚膏燈將青銅祭壇照得幽藍。趙瑜赤腳踏過《禹跡圖》摹本,每一步都在絹帛上留下血腳印——那是用虎衛軍余黨心尖血調的朱砂。祭壇中央的隕鐵渾天儀緩緩轉動,儀軌上鑲嵌的十二顆螭目,正是從冷青案證物上剜下的金印碎片。
    "以磁為骨,以龍為魂。"他割破手腕,血滴在渾天儀樞軸,竟發出鐘磬般的嗡鳴。地宮四壁的青銅螭虎像突然眼泛紅光,虎口吐出混著狼毒煙的靛紫霧氣。
    七名身披青龍鱗甲的堂主跪成北斗狀,每人面前擺著從皇太子炮隊繳獲的震天雷殼。趙瑜用隕鐵匕首挑破他們的耳垂,血珠墜入雷殼時,內壁的磁粉突然懸浮仿佛大宋疆域圖。
    "今日飲下龍血酒,他日共分九州鼎。"趙瑜將混著仁宗賜酒的金樽擲地,酒液在《禹跡圖》上腐蝕出大運河軌跡——仿佛炮隊進軍路線。第七堂堂主猝然抽搐,面皮下鉆出密密麻麻的磁砂蟲,轉眼被噬成白骨。
    "叛盟者,"趙瑜踩碎那具骷髏,"便是青龍堂第一件祭品。"
    儀式間隙,趙瑜獨坐密室,摩挲著仁宗幼時贈他的螭虎玉佩。玉上裂痕里滲出的血絲,與冷青處決那日,天牢地面龜裂的紋路相仿。
    "八哥..."他用力捏碎玉佩,碎玉碴刺入掌心。二十年前那個雪夜,先帝將隕鐵棺釘打入八皇子靈柩時,他躲在帷幔后看得真切——棺中傳來的抓撓聲,直到五更天才停止。
    密室的磁砂盤突然無風自動,拼出"午門"二字。趙瑜癲狂大笑,笑聲震落梁上塵灰,露出隱藏的西夏文咒符。原來這間密室,正是當年磁宮案的真正陣眼!
    儀式高潮時,趙瑜將皇太子佩劍投入祭壇火池。劍身熔化的瞬間,十二尊螭虎像齊聲長嘯,吐出的磁暴煙在空中凝成巨龍。龍睛處鑲嵌的,赫然是仁宗登基大典時遺失的傳國玉璽碎片!
    "看見了嗎?"趙瑜抓住顫抖的六堂堂主頭發,逼他仰望龍影,"這才是真龍天子!"龍影掠過之處,堂主們耳后的刺青紛紛滲血,那青龍紋竟在皮下蠕動起來,仿佛有了生命。
    五更梆子響過,趙瑜獨自擦拭著祭壇血跡。磁砂盤上突然顯現包拯的肅奸衙布局圖,他嗤笑著彈落燈花,火星在圖上燒出個"弒"字。暗處轉出個戴青銅儺面的黑影,耳后刺著與冷青相同的西夏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