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全的火龍槍還在冒煙,陳冰的照明火光掃過灌木叢。腐葉堆里傳來痛苦的喘息,她的手猛的僵住——沾滿黑血的手指正死死扣著杜正的軍校徽章。
    "...冰冰?"杜正蜷縮在樹根間,左肩傷口翻涌著熒綠色的膿液。他扯下頸間狼牙項鏈塞進陳冰掌心,金屬吊墜燙得她指尖發顫:"當年你說...咳...說這能辟邪..."
    牛全踉蹌著扶住樹干,額頭冷汗浸透繃帶:"老子打中的明明是..."
    "月圓前...砍下我的頭..."杜正突然暴起,獠牙擦著陳冰耳畔刺入樹皮。腐爛的松脂滴在他扭曲的面龐上,融出骷髏般的紋路。
    "他要你陪著永墮獸道。"巫醫用骨杖撥弄著沸騰的藥罐,青銅面具映出陳冰慘白的臉。篝火突然爆響,武士們的鐵矛在地上劃出焦痕。
    姜子牙按住想要沖上前的霍去病,蓍草杖輕點藥瓶:"這延緩劑,用了活人心頭血吧?"
    "聰明人。"巫醫的笑聲像夜梟刮過陶罐,"就像當年他們用三百童男煉的鎖魂香——"她突然掀開袖口,露出與杜正同源的鱗片,"你以為自己救的是誰?"
    陳冰的靴子陷入沼澤,腐臭氣泡中浮起半張獸皮。杜正的聲音從霧瘴深處飄來,帶著幼年哄她吃麥芽糖時的溫柔:"還記得后山的螢火蟲洞嗎?現在它們...變得更美了..."
    霍去病的陌刀忽然嗡鳴示警,刀身《雷祖伏魔圖》映出樹梢蹲伏的獸群。姜子牙甩出磁石粉,熒光中顯現杜正攀在巖壁上的身影——他的脊骨刺破皮膚,正在生長出蝙蝠般的骨翼。
    "冰冰你看..."杜正撕開胸口,跳動的獸心上纏著陳冰送的紅繩,"這才是永恒..."
    烏影谷的腐葉在暴雨中翻卷如鬼手,霍去病的鎢龍戟尖端滴落著熒光獸血。二十丈外,杜正倒掛在千年古榕上,脊背骨刺穿透殘破戰甲,手中鐵矛沾著牛全的磁石碎片。
    "霍將軍的戟,"杜正喉間發出齒輪卡殼般的笑聲,"三年前刺穿我左肺時...也是這般亮。"
    陳冰的驚呼卡在喉間——她認出了那桿鐵矛,正是當年杜正獲封驃騎將時,自己親手系上紅纓的賀禮
    鎢龍戟劃破雨幕時,戟身《百獸辟邪圖》驟然發燙。杜正鐵矛點地,矛尖迸發的毒液竟在半空凝成陳冰的虛影:"刺啊!就像當年斬我那般果決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