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茗看著黎棲庭那只假裝整理衣領的手。

動作有些僵硬。

她黑色的眸子里映出男人側臉的輪廓和那抹若隱若現的薄紅。

她的老板，是個很奇怪的人。

伍茗想著，接著，她平靜的回復。

“我們現在就在一起了。”

“在這輛車里。”

空氣凝固了一秒。

“……是的。”

黎棲庭聽到自己的聲音，比預想中要低沉一些。

“我們在一起。”

他頓了一下，又補充道：“在車里。”

這個補充顯得有些多余，但他還是說了。

伍茗點了點頭，表示自己理解了。

“那這也算約會嗎？”

黎棲庭的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
“……算。”

他說。

“如果按照剛才的定義，這也算是‘陪伴型約會’的一種。”

“哦。”

伍茗應了一聲，她的視線從黎棲庭臉上移開，落在車窗外。

江面很寬，水流在陽光下泛著碎金般的光芒。

遠處有幾艘貨船緩緩駛過，留下長長的白色尾跡。

天空很藍，云層很薄，像是被風吹散的棉絮。

“那就這樣約會吧，不用去別的地方了。”

伍茗說。

比起到處活動，她其實更喜歡這樣安靜的發呆。

“……好。”

黎棲庭也看向窗外。

他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兩下，然后停住了。

在前方，司機正專心開車，完全沒有要回頭問目的地的意思。

之前黎棲庭有跟他說過，到達市中心后，要是沒有決定，就繞著b市的江景開。

司機也是個很有眼色的人，知道什么時候該當一個透明人。

而且——

從后視鏡里瞥見的那一幕，讓他更加確信自己應該閉嘴。

那位穿著電工服的年輕先生，耳根紅得像是要滴血。

而那位同樣穿著電工服的小姐，正用一種純粹得過分的眼神看著窗外。

嘖。

年輕真好。

司機在心里感嘆了一句，然后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路況上。

黎棲庭的手指又開始在膝蓋上輕輕敲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