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天后，半期考試臨近。

信息技術基礎的課堂上。

這門課的教室是階梯式的機房，每人面前都有一臺配置不錯的電腦。

老師姓王，一個頭發稀疏，說話慢悠悠的中年男人，以從不點名和期末劃重點而聞名。

也因此，這節課的出勤率常年維持在百分之三十以下。

今天是個例外。

因為王老師在課程群里發了通知：這節課公布期中小組作業的具體要求，要求三人一組。

于是伍茗也來了。

“這門課的期中作業，占總成績的百分之四十…”

“ppt我發在群里了，然后接下來我要講一講語要求……”

王老師在前面滔滔不絕地說著。

伍茗在下面發呆。

這節課，好像是謝知行幫她選的？

她回憶了一下。

當時對方指著課程列表上的這一行字，對她說：“這個老師人很好，作業給分也松，很容易過。”

“…我們這次要求大家做一個簡單的，動態交互網頁，主題不限，可以是個人介紹，也可以是興趣分享……”

現在看來，好像不是那么容易。

動態交互網頁。

這六個字，伍茗只能理解“動態”和“網頁”，但組合在一起，就變成了無法理解的東西。

機房里坐得滿滿當當，大部分學生都在低頭看手機，或者戴著耳機。

只有在王老師提到“小組”、“三人一組”、“占總分百分之四十”這幾個關鍵詞時，才抬起頭，和身邊的人交換一個眼神，然后又低下頭去，在各種聊天軟件里快速地敲擊著。

鍵盤的輕微敲擊聲匯成一片細碎的背景音。

“……好了，要求就是這些，大家可以開始自由分組了。”

王老師說完，就拿起自己的保溫杯，擰開蓋子，吹了吹氣，喝了一口。

他的話音剛落，機房里原本壓抑著的嗡嗡聲瞬間放大。

學生們轉動椅子，身體前傾，交頭接耳。

很快，一個個三人小組就在這片無形的社交網絡中迅速成型。

伍茗沒有動。

她身邊的兩個位置是空的。

陳瑾坐在她左前方的位置，他沒有回頭，也沒有找人，單手撐著下巴，好像在發呆。

謝知行坐在更靠前的位置，幾乎是在第一排，他低著頭，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
一個穿著d級制服的男生從過道走過，他的視線在謝知行身上停留了一瞬，似乎想開口邀請，但思考了一會，就猶豫著走開了。
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。

機房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組好了隊，開始討論起網頁的主題。

伍茗掏出自己的手機，點開瀏覽器，在搜索框里輸入了“動態交互網頁”。

屏幕上跳出了密密麻麻的搜索結果。

“html”、“css”、“javascript”、“前端框架”、“響應式設計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