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伍茗那張沒什么表情、甚至有點呆的臉，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反差。

差不多整理好，她彎腰，從背包里拿出那雙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，開始往腳上套。

陳瑾靠在座椅里，抱著手臂，靜靜地看著她。

“項鏈。”

他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默。

伍茗抬頭看他，然后從衛衣口袋里摸出了那個絲絨盒子。

“咔噠。”

項鏈的卡扣被扣好。

細碎的鉆石鏈條貼著她頸部的皮膚，冰冰涼涼。

少年望著她，繼續建議。

“嗯，伍茗同學很好看嘛，把頭發散下來唄。”

少女聞，伸手，將束縛著頭發的黑色皮筋利落地扯了下來，隨手放進了衛衣口袋里。

烏黑的長發像失了憑依的幕布，瞬間披散下來，垂落在她的肩胛骨上。

因為沒有經過任何打理，發絲顯得有些凌亂，她隨便捋了捋。

“不錯，像點樣子了。”

陳瑾沉吟片刻。

“嗯……開車吧。”

“是，少爺。”

司機應聲，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匯入了車流。

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，窗外的街景在飛速后退。

“行程改了地方，待會到了，你什么都不用做，也什么都不用說。”

陳瑾的聲音響起。

“你就跟在我身邊，距離不要超過一米。如果有人跟我說話，我沒有理會，你就把他攔住。”

“怎么攔，你自己看著辦，別弄出太大動靜。”

“還有，不要亂吃東西，也不要亂喝東西。”

伍茗安靜地聽著，把這些指令記下。

“聽懂了？”他問。

“嗯。”

小殺手系好安全帶，開始閉目養神。

對她來說，這是在任務開始前保存體力的必要環節。

陳瑾沒有再說話，只是側過頭，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她。

少女就那么安靜地坐著，長發垂在一側。

那條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貼在她的鎖骨上，隨著車輛輕微的顛簸，偶爾折射出一點細碎的光。

她安靜，漂亮，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氣質——

像是人偶。

想到這個形容詞，少年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
真是有意思。

大約四十分鐘后，賓利駛離了主干道，拐進了一條綠樹成蔭的私家公路。

公路的盡頭，是一座宏偉的莊園。

鐵藝大門緩緩開啟，露出了里面廣闊的草坪、白色的馬廄和一座主建筑。

穿著華麗禮服的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，端著香檳，低聲交談。

車子在主建筑前的噴泉旁停下。

司機下車，恭敬地為陳瑾拉開了車門。

陳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外套，他正要邁步下車——

一個身影更快他一步。

伍茗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，站在司機身旁，半俯身，向他伸出手。

這是一個標準的、邀請女伴下車的紳士動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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