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九點,圖書館二樓,單人自習隔間。
隔間的空間不大,剛好能容納一張書桌和兩把椅子,磨砂玻璃門隔絕了外界的視線,營造出一方私密的小天地。
謝知行坐在電腦前。
屏幕上是啟穹學院復雜的線上選課系統,密密麻麻的課程列表看得人眼花繚亂。
“你的必修課系統已經自動排好了,比如第一個學期的數學和物理。”
他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,為她解釋。
“需要自己選的只有一門體育,每學期至少要修五門課,不過為了學分,你可以多修一門選修。”
伍茗坐在他旁邊,視線落在屏幕上那些陌生的課程名稱上。
“有沒有關于業主心理分析,或者安保管控的課程?”她問。
謝知行的手指在觸控板上停住了。
他轉過頭,透過鏡片看著她,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。
“……沒有這種課。”他回答。
“哦。”
伍茗的視線回到屏幕上,開始在一長串f級大一可選的選修課列表里尋找,約莫有二十七個。
《古希臘悲劇鑒賞》、《天體物理學入門》、《金融市場行為學》、《數字媒體藝術史》……
這些課程的名字對她來說,就像一堆無意義的符號組合。
謝知行沉默地看著她像閱讀密碼一樣研究著課程列表,幾秒后,他重新拿回了電腦的控制權。
少年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操作著,將一門以“好過”而聞名的課程加入了她的備選列表。
《古典音樂流派探源》
伍茗指著屏幕上那陌生的幾個字,開口問他:“這是什么課?”
少年用一種淺顯易懂的話語向她解釋:“這門課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放音樂。”
“而且授課教授年紀很大,對出勤率的要求不高,期末考核也只是一篇一千字左右的音樂鑒賞報告。”
少女點了點頭,表示明白。
對她來說,這門課的性價比很高。
“就這個。”
她下了決定。
謝知行沒有再說什么,他又快速瀏覽了一遍體育課的列表。
“體育課我建議你選‘極限飛盤’。”
他的手指點開了課程介紹:“場地在學校最偏僻的角落,選的人不多。”
“而且老師只在第一節課和最后一節課出現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幾分鐘后,伍茗本學期的選課全部完成,屏幕上顯示著一張排得不算滿的課程表。
謝知行做完這一切,將電腦轉向她,讓她自己確認。
待到少女快速的記住時間流程,點擊確認后,他開始自己選課。
伍茗注意到,謝知行的選修課和自己的截然不同。
《高級程序語與算法設計》、《博弈論與社會模型》、《地緣政治風險分析》……
每一個都透著一股“高深莫測”的氣息。
少年將一門《古典哲學邏輯辨析》添加到自己的課表里后,停頓了一下。
與一旁探出頭的少女面面相覷。
伍茗瞥了眼他的課表。
“你的課表和我的差好多。”
謝知行解釋:“……我重修了一年,但課程不用。”
所以,他并不需要重新選大一的課。
“那我不在的話,你被人欺負了怎么辦?”
某人認真的問。
謝知行操控著觸控板的手指,停了下來。
原來她剛剛的意思是不能與他一起上課了?
“……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“而且,你也做不了什么吧。”
他知道伍茗的身手很厲害,但這里是a市,不是她以前的邊緣區某不知名國家,隨隨便便動手是不被允許的。
少女托腮思考片刻:“我可以跟你一起被欺負。”
畢竟如果不是謝知行提醒,她幾乎都感受不到那所謂的“欺負”和“羞辱”,如果能分擔一點就再好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