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無處可去的伍茗正式來到學院報到。
也還好,新生周有約莫七天。
清晨的薄霧尚未完全散去,為啟穹學院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柔光。
少女將背包的背帶往上拉了拉,匯入了前往新生報到處的人流中。
最邊緣,幾乎要貼著廣場花壇的地方擺著一張孤零零的長條桌,上面掛著一個皺巴巴的牌子,用最普通的字體寫著:
“f級報到處”。
這里幾乎無人問津,偶有幾個像伍茗一樣,獨自一人的新生低著頭快步走來。
伍茗徑直走向那張桌子。
桌后的學長正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,頭也沒抬,不耐煩地伸出一只手。
“身份證明。”
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被分配到苦差事的怨氣。
伍茗默默地遞上偽造的入學通知書。
學長瞥了一眼,從桌子下摸索出一張暗灰色的卡片和一把鑰匙以及暗灰色腕帶,隨手丟在桌上,發出“啪”的一聲輕響。
“7號樓,你的宿舍。卡是身份卡,也是飯卡和門禁卡,別弄丟了,補辦很麻煩。”
“……哦對,記得把腕帶戴上。”
說完,他又低下頭,完全沒有交流的欲望。
伍茗收起桌上的東西,轉身離去。
暗灰色的腕帶入手冰涼,是一種廉價的塑料質感。她隨手將其扣在手腕上,藏進了袖口里。
廣場上人聲鼎沸,不同顏色腕帶的學生三五成群,笑語晏晏。
伍茗獨自一人,逆著最熱鬧的人潮,走向地圖上標注的7號樓。
越是往校園深處走,道路兩旁的植被就越是稀疏,建筑也愈發顯得老舊。
光鮮亮麗的玻璃幕墻和設計感十足的教學樓被甩在身后,取而代之的是斑駁的紅磚墻和爬滿墻壁的藤蔓。
空氣中似乎都多了一絲潮濕和沉寂的味道。
7號樓,或者說,被學生們私下稱為“遺忘角落”的地方,靜靜地矗立在校園的最北端,緊挨著一道高高的圍墻。
它像一個垂暮的老人,默然注視著不遠處那些年輕而富有活力的建筑群。
伍茗的宿舍在四樓。
404,一個算不上吉利的數字。
不過幸好她一無所有,所以也沒有什么要搬的行李。
其實七號樓內部看起來還可以,畢竟再怎么也是這種天龍人學校的住宿樓,只是外墻比較老舊。
用鑰匙打開門,伍茗和自己目前除了桌子和空床板外一無所有的單人間面面相覷。
好吧。
少女把自己背包里的一堆槍械和武器拿出來放好。
剛剛背著這些東西走來走去,對她的體力消耗的可不少。
匕首被看似隨意地丟在桌角,各種槍械則被小心地拆解開,每一個零件都用軟布擦拭后,藏進了床板與墻壁的夾縫里。
至于那把狙擊槍,則被她重新收回了吉他包,立在墻角,看上去就像一件普通的樂器。
做完這一切,伍茗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。
咕——
餓了倒沒事,主要是渴了。
于是伍茗背著背包,靈巧的走下了樓來到剛剛的新生報到處。
剛剛那個學長還在玩手機。
少女輕輕敲了敲桌子,指著他身側的一堆礦泉水。
“學長,我可以拿一瓶嗎?”
桌后的學長終于將視線從手機那花花綠綠的屏幕上挪開。
正常人都不會想到有人會在現代社會要渴死了討水喝,那學長愣了愣后,也沒多想,點頭。
于是伍茗利落的拿了一瓶,她把水放好,再次伸手乞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