渾沌。
西方二圣看著洪荒內所發生的事情,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。
一直以來,須彌山就是他們兩人的地盤,等到他們成圣之時,就連整個西方,那都是歸他們所有。
但從楊宣設立山神、土地開始,這個情況便悄然發生改變。
最初的時候,山神、土地對西方的影響很小,許多生靈都將他們當做修復地脈的工具人,西方二圣也是如此。
但漸漸地,隨著山神、土地修復、梳理的西方地脈越來越多,對西方的影響也越來越強。
即便山神、土地沒有刻意宣傳,依舊有不少西方生靈成為他們的信徒,自然前往附近的山神廟、土地廟祭拜。
只有生活在西方的生靈,才明白地脈受損對生活和修行的影響有多么嚴重,
才能真切感受到,地脈得到修復后,對他們修為和生活的改善有多么明顯。
真正薄情寡義,不明是非的生靈終究還是少的,山神、土地對梳理、甚至是修復地脈,對他們有恩,他們自然會心懷感激。
漸漸地,這些因山神、土地而受益的西方生靈,就成了他們的信徒。
西方是佛門的地盤,結果西方生靈不去信奉佛門,反倒是成了山神、土地的信徒,那不是在打佛門的臉嘛!
更要命的是,在那個時期,佛門收獲信徒的主要方式是渡化、往生極樂,這些信徒可不見得是真心興奮佛門。
反觀這些西方生靈,是發自內心的信奉山神、土地。
沒有對比,就沒有傷害,這么一對比,佛門的臉就更疼了。
但佛門傳承自西方二圣,他們的面皮一直都很厚,
只要山神和土地還在梳理、修復西方地脈,他們就能安慰自己,這是將山神、土地當做工具人,
等到這些工具人沒用了,他們隨時都可以將其一腳踢開。
總的來說,這件事雖然讓他們感覺不爽,但還屬于可以接受的范疇,
直到楊宣來到須彌山,開辟佛門二十四諸天,最后更是演化諸天世界,成為佛門的諸天真佛,他們真的是忍不了了。
須彌山乃是佛門圣地,外人想要登上須彌山,那都得按照流程稟報。
楊宣可不僅僅是外人,更是佛門最大的佛敵。
結果倒好,佛門的佛敵,跑到佛門的圣地,‘幫’佛門開辟二十四諸天,還進一步完善佛門諸天,
以佛門二十四諸天、極樂世界以及古樹大世界為根本,演化諸天世界,如同一根釘子那般,插入佛門圣地。
楊宣本人也因為演化諸天世界,得到洪荒天地認可,以佛敵的身份,成為佛門的諸天真佛,其地位甚至還要在如來佛祖之上。
就算佛門的面皮再怎么厚,遇到這種事情,那也忍不住,卻又無可奈何,極樂世界是佛門的根本,
如果否定極樂世界的存在,佛門就要從頭再來。
如今極樂世界成了諸天世界諸天世界的一部分,若是楊宣不愿意,佛門根本就無法使用極樂世界,
那么佛門信徒死后,也就無法往生極樂,這對佛門是致命性的打擊。
無奈之下,佛門不得不低頭,最終西方二圣親自出面,和楊宣簽訂了不太平等的條約,佛門這才獲得了極樂世界的使用權。
但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大。
首先,佛門必須承楊宣是佛門諸天真佛,掌管諸天世界的事實,并擁有佛門決策權,有資格參與到佛門各種決策。
其次,佛門傳教需要按照約定進行,給佛門的傳教造成巨大阻礙,極大程度地延緩了佛門大興的時間。
這些年佛門諸佛、菩薩看著楊宣的執我尸,也就是諸天真佛在須彌山指手畫腳,干預佛門的發展,他們都是氣得牙癢癢。
關鍵是,楊宣的這些干預,給說的有理有據,從長遠角度來看,甚至對佛門的發展有利,這就讓他們又氣又無力,甚至感覺有些屈辱。
試想一下,你們公司內部的會議,卻混入一個外人,
還是從對面敵對公司過來,你們所有人都很討厭,恨不得這個人原地爆炸的人,
你們又因為某些原因,不得不同意這個外人參加會議,只能強忍著心中的不適,不去看這個外人,將注意力放在會議內容上面。
結果,你們說一句,那個人就跟一句,引起你們的注意,因為某些原因,你們還不得不應一兩句。
到了最后,你們發現這個敵對公司的人,考慮得比你們更加長遠,提出對佛門更有利的發展建議。
你們仔細想想,竟覺得這個人說的對,如果按照這個人的方案去做,從長遠的角度來看,對公司的發展更加有利。
這種事情不管落到誰的頭上,怕是多少都會感覺有些屈辱。
多年的積累下來,佛門諸佛、菩薩本就感覺快要爆發了,
如今楊宣竟然利用佛門原本的二十四諸天之一,建立諸天平臺,獲得海量功德,還是大道功德。
反觀佛門,不僅沒有獲得任何好處,還搭出去一方大千世界,這下是真的忍不了了。
好歹給佛門留一些好處啊,哪怕只是一些功德,那我們也能忍了!
就算是西方二圣,看著這樣的場景,那也忍不了了。
“欺人太甚!!”
西方二圣冷哼一聲,多年積壓下來的情緒,在這一刻徹底爆發,受不了這個委屈,當即便駕駛遁光,朝著混沌深處飛去。
說好的佛門大興,現在這算是怎么回事?
佛門大興之機我們剛剛看到就沒了,如今還要被一個后輩踩在頭上,他們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委屈?
他們兩人所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們兩人走后,一道仿佛無形無質的身影,化作一縷清氣穿過洪荒胎膜,進入洪荒世界當中。
“這就是盤古開辟的世界嗎,當真是繁華……美味,若是能夠將其毀掉,盤古一定會很高興吧……”
那一縷清氣在天際盤旋了片刻,似是感應到了什么,清氣微微一顫,便消失不見。
下一瞬,這道清氣便來到西方,出現在須彌山的腳下,沿著那若有若無的感應,進入一處破損的地脈當中,見到了兩個同樣虛幻的身影。
“就你一人?”
左邊那道身影身穿翠綠道袍,看了一眼那道清氣,又朝著身后望去,不禁眉頭微微一皺。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如今洪荒有多難進入,我花了這么多年時間,放大西方二圣的情緒,這才將他們支開。”
那道清氣微微晃動,化作一位身穿粉色道袍的美艷女子。
“原本命運會和我一同進入,但在前些年的時候,他非說感應到了命運運盤殘殘片的氣息,要去將其尋回,至今還未歸來。”
美艷女子攤了攤手,一臉無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