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核心成員,那幾個為首的,如今均去向不明!”
朱伯淙額頭瞬間見汗,伏低身子:“陛下明鑒,臣……”
泰衡帝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,兀自說著,語氣越發森寒:“尤其是我聽說,他們領頭的……”
朱伯淙剛想接口說出“李知涯”這個名字。
泰衡帝卻面露極度不悅,把手里一本冊子往御案上一丟,發出“啪”的一聲響!
“是一個被那些無知亂民稱為‘掌經使’的人!也叫什么‘明王世尊’!”
他冷笑一聲,笑聲里充滿了殺意:“可笑!他是明王?那朕是什么?嗯?!”
朱伯淙只覺得后背冷汗涔涔而下,內衣瞬間濕透。
他知道,皇帝在私下面見臣子時一旦用“朕”自稱,那就是真動了雷霆之怒。
遂連忙將頭埋得更低,聲音帶著惶恐勸慰道:“陛下息怒!陛下息怒!
此等亂臣賊子,僭越稱尊,實乃不知天高地厚,悖逆人倫!
依臣來看,他們不過是疥癬之疾,跳梁小丑!
陛下乃真龍天子,受命于天,既有天命護佑,亦有雷霆手段!
假以時日,必定能……”
他一番歌功頌德、貶低敵人的話尚未說完,卻被泰衡帝突然打斷。
皇帝的臉色猛地一凜,指尖在紫檀木扶手上敲出沉悶的聲響,打斷了他――
“聽說最近又鬧出個什么無為教。
四處流竄,剪人指甲,采集血滴,施展妖術,惑亂人心。
有密報稱其教主是荊州人。
我已命湖廣巡撫徹查。
你,先去協助他們。”
朱伯淙心頭一沉,頭埋得更低:“那……尋經者亂黨一案……”
他費盡心力,折了多少人手,難道就此放手?
泰衡帝語氣不容置疑,甚至懶得多做解釋:“把宗萬煊叫來,我會吩咐他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朱伯淙咽下所有不甘,唯唯諾諾地退出了大殿。
丹陛下的冷風一吹,他才覺出后背官袍已被冷汗浸透。
返回北鎮撫司的路上,朱伯淙心神不寧。
辦差不力,調去做別的事,也沒什么可說的。
但陛下為什么偏偏點名叫宗萬煊接手?
那是個有名的老油子,滑不溜手。
是仍然給我這一系的弟兄留個立功的機會?
還是……陛下已對我不滿,有意抬舉宗萬煊來頂替我這掌刑千戶的位子?
他旋即又強迫自己端正心態。
都是為皇上辦事,計較什么正副?
何況我朱伯淙好歹是太祖子孫,身上還背著遼陽侯的爵位,陛下總要多念幾分香火情……
一番自我安慰,稍撫平了胸中塊壘。
待到喚來宗萬煊傳達圣意,那油滑的副千戶非但沒露出半點喜色,一張臉反而皺成了苦瓜。
“侯爺吶……”
宗萬煊搓著手,愁眉苦臉:“您知道的,卑職就想著每天能按時辰點卯散值,在衙門里喝喝茶、看看公文,偶爾……
偶爾那個,稍微潤潤手,也好給老家多蓋幾間瓦房光宗耀祖。
這查案緝兇,尤其是尋經者這等悍匪,卑職哪里懂這些喲……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