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辦法,才來求問……這種門路。”
李知涯微微頷首。
只見那龍王聽完婦人哭訴,沉吟片刻,便示意她伸出左手,仔細觀瞧其掌紋面相。
又掐指算了一番,最后才用緩慢而肯定的語氣,夾雜著以西巴尼亞語和土語,開始指點迷津。
吳振湘的翻譯緊隨其后,聲音壓得更低:“他說……
讓這婦人用血寫下她丈夫的姓名和生辰八字,然后取自己十根手指的指尖血,再找十根蜥蜴尾巴,一起放進一個陶罐里。
密封后,放在她丈夫臥室的枕頭底下……
拍胸脯保證,不出十日,她丈夫必定回心轉意,厭棄外婦,歸家與她重修舊好。”
下降頭!
李知涯眼神一凝。
這哪里是什么占卜安慰,分明是南洋一帶流傳的陰毒邪術!
他指尖微動,幾乎就要開口揭穿這害人的把戲。
但話到嘴邊,又硬生生止住。
一者,這是在龍王的巢穴里,周圍都是他的人,貿然揭破,恐立刻翻臉,于己方大大不利。
二者……他目光掃過身旁的耿異、王家寅等人,他們臉上多是好奇與看熱鬧的神情,未必懂得“降頭”意味著什么。
這個時代,信息閉塞,巫蠱之術在偏遠之地本就盛行,解釋起來徒費唇舌,反而可能徒增麻煩。
他最終垂下眼簾,將所有情緒掩蓋在平靜的面容之下,一未發。
那貴婦人卻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臉上瞬間綻放出希望的光彩。
她連連道謝,從精致的繡花手袋里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小錢袋,恭敬地放在桌上,又千恩萬謝了一番,才腳步輕快地離去。
龍王掂了掂那錢袋,隨手放入袖中。
轉回身面對李知涯一行人時,臉上又掛起了那副虛偽的謙虛表情:“見笑,見笑。其實就是說幾句好話安慰安慰她。
男人嘛,在外面奔波,總有想嘗點新鮮的時候。
她丈夫在外面胡鬧了那么多時日,差不多也該膩味了,自然就想著回家了。
我不過是順水推舟,給她個念想,安安她的心罷了。”
然而,耿異這直腸子的性情中人,卻被剛才那一套掐指一算、十日回心的說辭勾起了極大的興趣。
他立刻上前一步,粗聲粗氣地問道:“龍王,您這話說的輕巧。
可就算是嘗新鮮,您怎么就敢篤定那女人的丈夫十天內一定能回心轉意?
我看您也別太謙虛了!您是不是真能掐會算,未卜先知?
要是真行,您能不能賞個臉,也給我耿異瞧瞧?”
龍王明顯被耿異這番直白的吹捧搔到了癢處,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受用的表情。
他摸著肚皮,哈哈一笑:“這位兄弟倒是個爽快人!
也罷,既然你這么說了,趁著這會兒手熱,我就替你瞧瞧。
敢問兄弟貴姓大名,生辰八字幾何?
具體想算些什么?”
耿異聞,喜上眉梢,一骨碌就坐到剛才那貴婦坐的高背椅上,把粗壯的左手往旁邊的小茶幾上一擺,嗓門洪亮――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