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個帶傷,面色憔悴,眼神里還殘留著昨夜的驚悸。
咸腥的海風也吹不散那股濃重的血腥、硝煙和焦糊味。
耿異正靠著船舷檢查他的腰刀,曾全維在小心地給一張潮了的羊皮紙曬太陽――
天知道他又要偽造什么。
周易守著自己的背簍,眼神發直。
張靜l被安置在相對安穩的艙室口,身上裹著厚毯子。
鐘露慈正在一旁小心地給她換藥,那姑娘臉色蒼白如紙,但眼神卻依舊炯炯明亮。
常寧子居然有閑心打坐,只是道袍破了幾個口子,影響了他“仙風道骨”的全假道士形象。
玄虛和尚則在低聲安慰幾個受了驚嚇的年輕尋經者。
迭戈頂著一雙黑眼圈,正用葡語和幾個船員激烈地討論著什么,語速快得像吵架。
看到李知涯醒來,他結束了爭論,走了過來,漢語說得更加磕巴:“李!泥醒了。好。”
迭戈搓著手,試圖擠出一個笑容,但比哭還難看,“窩們……濤出來了。暫時。”
李知涯揉了揉依舊有些脹痛的太陽穴,腿部舊傷傳來的疼痛提醒他昨日的瘋狂。
他撐著站起來,走到船舷邊,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。
“是啊,出來了。”
他聲音有些沙啞。
然后呢?
下一步該怎么走?
“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吧?”李知涯如是建議。
問題是,正經港口已經去不得了,不正經的港口……
聽了這幫人干的事,也未必敢接納。
所以只能選擇……
廢棄的港口。
迭戈沉思片刻:“廢棄的港口……窩知道一個。”
李知涯問:“哪一個?”
迭戈遙望南方,目光深邃,緩緩說出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名字――
“雙嶼港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