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府別院之內,杜云州終于松了口氣。
雖然沒有抓到兇手,但兇手的身份,卻被林總旗推測出來了。
能變成羅威的樣子離開,必定是精通易容的南詔密諜無疑。
這樣一來,靖邊司對羅家,也算有了交代。
那楊家的土官見此,也沒辦法再借題發揮,對羅震說了兩句“節哀”之后,就帶著土司衙門的人離開。
“節哀。”
林宣安慰過后,正欲告辭,一名羅家下人,托著一個用紅布蓋著的木盤走過來。
羅震掀開紅布,托盤之上,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幾排銀錠。
他對林宣微微頷首,說道:“多謝靖邊司這位小兄弟,沒有讓我兒死的不明不白,一點小小的禮物,不成敬意,請務必收下……”
林宣嘆了口氣,說道:“查案乃靖邊司分內之事,銀子我就不收了,羅家主還請節哀……”
這些銀子,林宣最終還是沒能推辭得了。
羅震堅持要給,他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。
臨走之時,他還拍了拍林宣的肩膀,說道:“我羅家在播州,也算有些實力,林總旗以后若是在播州遇到什么困難,可以來羅府找我。”
林宣抱拳道:“那就先謝過羅家主了。”
不多時,靖邊司眾人離開羅家的別院。
跨過院門時,杜云州不由多看了林宣兩眼。
難怪聞人月要帶他來播州,這位林總旗,果然有幾分本事。
包括杜云州自己在內,播州靖邊司的旗官,都是從京城來的的關系戶,要論對南詔密諜司的了解,遠遠不如他,若是沒有他,今日怕是要被那土官纏上了……
身邊都是些混功勞的官宦子弟,難堪大用,有了這么一位干實事的總旗,自己倒是能省心許多。
此時。
羅府別院。
李忠和趙二跪在地上,渾身抖如篩糠。
羅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,目光在羅威的尸體上一掃而過,淡淡道:“少爺因你們而死,你們就下去陪少爺吧,來人,把他們兩個拖下去,埋了。”
李忠和趙二瘋狂的磕頭,腦袋在地上撞的砰砰直響,額頭血流如注。
“老爺饒命!”
“這不能全怪我們啊!”
“是少爺讓我們給他尋找美人的!”
羅震不再看他們,只是揮了揮手,道:“拖下去吧……”
知道今日怕是難逃一死了,兩人不再哀求,轉而破口大罵。
“老東西,你兒子該死!”
“你們羅家壞事做盡,以后一定斷子絕孫!”
“我呸,十八年后,老子又是一條好漢!”
咒罵聲逐漸遠去,羅震的表情,并沒有什么變化。
將死之人,沒必要和他們計較這些。
他微微瞇起眼睛,深吸口氣,從喉嚨擠出兩個字:“南詔!”
……
離開羅家別院之后,林宣和聞人月徑直回家。
路上,聞人月看向林宣,問道:“《萬相真解》我聽說過,這門功法是南詔密諜司的不傳之秘,難道殺羅威的,真的是南詔密諜?”
畢竟是術武雙修,她很早就聽說過萬相真解,只是剛才沒有想起來。
林宣聳了聳肩,說道:“不知道,我瞎說的,不然他們又得怪我們靖邊司辦事不力……”
聞人月聞一怔,沉默了一會兒,又問道:“南詔高級密諜‘守宮’,也是你編的?”
林宣笑了笑,說道:“‘守宮’真的存在,我在思州的卷宗上看到過,但他的故事是我編的,半真半假,他們才會相信……”
其實‘守宮’是他從曼陀羅嘴里聽說的,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,臨時請他背個鍋,他應該不會介意。
聞人月偏頭看了林宣一眼,他這個人……,有時候真的讓人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