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定了宅院之后,林宣當即和牙行簽下契約。
這三處宅院的環境和地段都不錯,每處宅院,月租一兩銀子,押一付三。
同時,租戶和宅院的主人,還要各自付給牙行五百文,作為中介費用。
這五百文也不是白交的,契約簽訂之后,那牙行管事就找來了幾個大娘,將宅院內外打掃的干干凈凈,并且告知林宣,在租住的期間,遇到任何有關房屋的問題,都可以找他們。
將行李整理好之后,林宣又出了一趟門,買了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生活用品。
至于其他的東西,以后再慢慢添置。
等到三人都收拾完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
來到播州之后的第一頓飯,并沒有多么豐盛,林宣只簡單的煮了三碗面。
剛才外出采買的時候,他看到街邊有人賣的菌子還不錯,于是便買了些,加上一只整雞,燉了一鍋菌湯。
用新鮮的菌湯來煮面,只需點綴上幾根青菜,幾顆蔥花,便是難得的人間美味。
聞人月滿足的靠在椅子上,帶林宣一起來播州,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。
阿蘿的目光,從聞人月身上一掃而過。
本來她都以為自己輸定了,準備用一些盤外招,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反敗為勝。
說起來,她真得感謝聞人月。
如果不是她,她現在還在還在思州,和那個有錢的女人斗……
林宣靠著椅子,心中想著別的。
曼陀羅回南詔了,自己跟著聞人月來播州,沒辦法通知她。
不過林宣也并不擔心,以那個女人的情報能力,這件事情根本瞞不過她。
就算是九黎族解蠱失敗,回來還能繼續攻略她。
他的目光,從聞人月和阿蘿身上掃過,最終停留在身體左側。
那張本該屬于某個人的椅子上,空空如也。
思州。
某間店鋪之中,田青鸞正在清點賬冊,一名侍女端著托盤走進來,說道:“大小姐,吃點東西吧,你一整天都沒怎么吃飯……”
田青鸞目光沒有離開賬冊,搖頭道:“先放著吧,我不餓。”
那侍女放下托盤,無奈的離開。
不知過了多久,田青鸞合上手中的賬冊,才察覺到腹中有些饑餓,她看向那碗已經放涼了的面,拿起筷子,夾了幾口之后,便沒了食欲。
以前,她深夜餓了的時候,林宣也會為她煮一碗面。
她至今都覺得奇怪,明明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食材,到了他的手中,就能變得如此美味。
他們現在,應該已經到播州了吧?
這些天,她以為自己釋懷了,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,她發現那不過是自己騙自己。
她可以輸,但不甘心以這種方式輸。
這段時間,她常常會想,十年后,二十年后,當她再次回首往事的時候,會不會為這一次的決定而后悔?
答案恐怕是肯定的。
她站起身,長長的舒了口氣,眼中的那一絲猶豫,逐漸消失。
人生短暫,不過區區數十年,這輩子,除了家族之外,她也得為自己做點什么……
……
播州。
林宣和聞人月走出靖邊司,回家的路上,順便買了今天做飯的食材。
在家休息了兩日后,杜云州杜百戶帶他們熟悉了一下播州靖邊司的情況,也順便讓一眾旗官和衛士認識了一下他們。
當然,主要是讓林宣和他們互相認識。
林宣發現,播州靖邊司十名旗官以及一名總旗,有一半以上都認識聞人月。
他們無一例外,都來自京城。
從她們對聞人月的態度來看,應該都是清流一脈的官宦子弟。
這些朝廷大員,知道朝廷將來會有大動作,這是在提前為他們鋪路。
到時候,一旦開始真正對這些大土司動手,他們就算沒有直接參與,也會有功勞自動落到他們頭上。
他們應該也不會直接參與,大概率會在真正的危險到來之前,便已經回到京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