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拒絕,在路朝辭的意料之中。
他看著她那雙寫滿了疏離與警惕的眼睛,心中那份早已成型的猜想,愈發堅定。
謠,果然傷到她了。
她如今這般極力地與自己撇清關系,甚至連一件護身的法器都不肯收,正是因為怕落人口實,怕再被人非議。
她總是這樣,習慣將所有的委屈和艱難都自己扛著,寧愿身處險境,也不愿接受半分可能引來非議的幫助。
何其倔強,又何其……令人心疼。
路朝辭眼中的神色,不自覺地又柔和了幾分。他非但沒有收回手,反而又向前遞了遞,幾乎要送到她的面前。
“這不是賞賜。”他的聲音,比方才更緩,也更沉,“這是你身為本座弟子,應得的庇護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變得深邃而認真:“蘇晚,你記著。身為你的師尊,護你周全,是我的責任。與旁人無關,更無需理會外界的流蜚語。”
一句話,堵死了夜星晚所有的退路。
她若再拒絕,便是不領師尊的情,是不識抬舉。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期,只會讓她的處境更加艱難。
夜星晚死死地咬著后槽牙。
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逼到墻角的困獸,而眼前這個男人,正拿著一塊涂滿了蜜糖的枷鎖,溫和而堅定地,要親自為她戴上。
她緩緩抬起頭,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。在那雙眼睛里,她看到了關切,看到了責任,甚至看到了一絲她無法理解的、近乎憐憫的情緒。
唯獨沒有她想象中的、那種高高在上的施舍。
這讓她更加煩躁。
最終,她伸出了手。
那只在膳堂中能僅憑一個眼神便逼退挑釁者的手,此刻卻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。
她的指尖,輕輕觸碰到了那枚冰涼溫潤的玉佩。
就在接觸的瞬間,一股精純至極的、帶著路朝辭獨有氣息的靈力,從玉佩中滲透出來,順著她的指尖,鉆入她的經脈。
夜星晚的身體,猛地一僵。
這股靈力,與九轉還神丹的霸道不同,它溫和,純粹,卻帶著一種更深層次的、不容抗拒的壓制力。它像一層薄薄的冰膜,瞬間覆蓋了她那剛剛蘇醒不久的魔元根基,將其徹底封存、凍結。
她感覺自己體內,最后一點屬于魔尊的力量,也徹底沉寂了下去。
她面無表情地接過玉佩,將其握在掌心,那冰涼的觸感,卻像是烙鐵一般滾燙。
“多謝……師尊。”她從牙縫里,擠出這幾個字。
“嗯。”路朝辭滿意地點了點頭,收回了手。
他看著她緊緊攥著玉佩、指節都有些泛白的模樣,自動將其解讀為:她內心其實是感動的,只是不善于表達。
“回去吧。”他揮了揮手,“好好休養。”
夜星晚如蒙大赦,行了一禮,便一刻也不想多留,轉身快步離開了天樞殿。
看著那抹纖弱的背影消失在門外,路朝辭在原地站了許久。
他想起她方才那雙倔強而警惕的眼睛,想起她被迫收下玉佩時那副敢怒不敢的模樣,心中竟生出幾分莫名的……愉悅。
或許,對于這樣一只渾身是刺的小獸,唯有用這種強硬而溫柔的方式,才能讓她慢慢習慣自己的靠近。
……
夜星晚幾乎是逃回了清暉院。
一關上院門,她便再也抑制不住,抬手將那枚清心玉,狠狠地砸向了墻角。
然而,玉佩在即將撞上墻壁的瞬間,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,又輕飄飄地飛了回來,懸停在她的面前,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無能狂怒。
這是路朝辭的法器,自然有靈力護體。
夜星晚胸口劇烈起伏,一股從未有過的憋屈與怒火,直沖天靈蓋。
她死死地盯著那枚玉佩,眼中寒光迸射。
片刻之后,她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,一把抓住玉佩,回到屋中,布下數重禁制。
她盤膝而坐,將玉佩放在身前。
她不信邪。
仙魔不兩立,這是亙古不變的至理。路朝辭這枚充滿了至純靈力的法器,與她的魔氣,必然是水火不容。
只要她用魔氣去沖擊,定能將其污穢,甚至損毀。
雖然她此刻的力量被壓制到了極點,但要擠出一絲本命魔氣,還是能做到的。
她深吸一口氣,神魂沉入丹田,小心翼翼地,從那被層層封印的魔元根基深處,牽引出了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的、精純無比的本源魔氣。
她控制著這縷魔氣,緩緩地,探向了那枚清心玉。
她已經做好了準備,迎接一場劇烈的能量沖撞,甚至準備好了被反噬的可能。
然而,當那縷漆黑如墨的魔氣,真正觸碰到清心玉的瞬間——
預想中的baozha與排斥,并未發生。
那枚通體瑩白的玉佩,非但沒有抗拒,反而像是干涸的海綿遇到了水滴。玉佩中央的凈化符文,驟然亮起一抹極其微弱的、幾乎難以察覺的幽光。
緊接著,夜星晚感覺到,自己探出的那縷魔氣,竟與玉佩內部的某種能量,產生了一種奇異的、跨越了仙魔界限的……共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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