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看到的,依舊是那張平靜無波的臉。
夜星晚只是抬眼,看了一眼頭頂那塊剛剛剝落了石塊的巖壁,眼神里,帶著一絲審視和分析,仿佛在計算它的結構強度。
那神情,根本不像一個剛剛躲過一劫的煉氣期弟子。
柳菲的心,又一次被那種無力感攫住。她發現,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蘇晚。
她收回目光,抿緊了嘴唇,一不發地繼續向上飛去。
只是這一次,她的劍,飛得穩了很多。
夜星晚也收回了目光。
方才柳菲的反應,她盡收眼底。那不是刻意的保護,而是一種在經歷了數次生死危機后,被強行錘煉出來的、下意識的防御動作。
看來,這趟隕魔淵之行,對這位嬌生慣養的內門弟子來說,也并非全無好處。
至少,讓她從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溫室花朵,開始有了一點真正修士該有的樣子。
夜星晚對此不置可否。
她與柳菲,注定不是一路人。今日的同行,不過是各自命運軌跡中一次短暫的、微不足道的交錯。
出了這隕魔淵,她們依舊會回到各自的位置上。
而她的位置,絕不是玄天宗一個不起眼的親傳弟子。
不知過了多久,當一縷久違的、不屬于符箓的微光,從上方照進這無盡的黑暗時,所有人都精神一振。
出口,到了。
當飛劍沖出深淵裂口的那一刻,明亮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,驅散了積攢了一路的陰冷與壓抑。
周康和墨幾乎是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,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。
柳菲的飛劍,穩穩地停在了裂口旁的空地上。
夜星晚從劍上一躍而下,雙腳踩在堅實的土地上,心中那塊大石,終于落了地。
她能感覺到,隨著徹底離開隕魔淵,也徹底遠離了路朝辭的有效范圍,體內被壓制的力量,正在以一種奔騰的姿態,迅速回歸。
經脈中,被魔元包裹同化的靈氣,化作最精純的能量,修補著她受損的根基。那股久違的、掌控一切的力量感,讓她舒服得幾乎想喟嘆出聲。
柳菲收了飛劍,站在一旁,眼神復雜地看著她。
她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么,但最終,那份根深蒂固的驕傲,還是讓她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。她只是從鼻子里,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,隨即轉過身,頭也不回地走向另一邊,與眾人拉開了距離。
夜星晚根本沒在意她的態度,她正沉浸在力量回歸的快感中。
然而,這份快感,僅僅持續了不到十息。
一個沉穩的腳步聲,從身后傳來。
緊接著,一道熟悉的、清冷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的聲音,在她頭頂響起。
“蘇晚。”
夜星晚的身體,猛地一僵。
那剛剛如同江河入海般奔騰回歸的力量,仿佛被一個無形的閘門瞬間截斷,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灌而回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那股熟悉的、令人絕望的虛無感,再次籠罩了她的全身。
她緩緩地,極其緩慢地,轉過身。
路朝辭就站在她身后不足三步的地方。午后的陽光,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,讓他那本就出塵的身影,更添了幾分神性。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,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。
“你的身體……似乎恢復得不錯。”他開口,語氣平靜。
夜星晚的嘴角,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。
不錯?
她現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剛充滿氣的氣球,被人一針扎爆了。
她深吸一口氣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“多謝帝尊……關心。”
“不必。”路朝辭的目光,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似乎在確認她是否真的無礙,隨后,他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。
他上前一步。
夜星晚的心,也跟著向下一沉。
完了。
只聽他用一種不容置喙的、商討正事的口吻說道:
“關于那枚拓片殘角,我有一些發現。”
他看著她,眼神深邃而認真。
“我們,需要談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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