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路朝辭。
他的瞳孔,在那一瞬間,縮成了針尖。
一股肉眼幾乎無法看見的灰白色粉末,從夜星晚的指尖飛出,混在被魏東拳風攪動的氣流里,悄無聲息地,迎向了他那張因怒吼而大張著嘴的臉。
魏東前沖的勢頭,戛然而止。
他像被人施了定身術,猛地停在了距離夜星晚不到三尺的地方。
他臉上的表情,從猙獰的憤怒,迅速轉為驚愕,然后是痛苦。他張著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只是徒勞地抓向自己的喉嚨,仿佛那里被什么東西堵住了。
緊接著,一種詭異的紫灰色,從他的脖頸處開始,如同墨汁滴入清水,飛快地向上蔓延,轉眼間就布滿了他的整張臉。
“呃……呃……”
他雙眼暴突,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,拳頭上的黑鐵拳套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他體內的靈力徹底失控,像無數把小刀子,在他的經脈里瘋狂亂竄。
“撲通!”
在全場再次陷入的死寂中,魏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重重地摔在地上,身體還在不停地痙攣,口中吐出白沫。
這兔起鶻落的變故,讓所有人都懵了。
裁判長老第一個反應過來,他身形一閃,出現在魏東身邊,手指搭上他的手腕,臉色瞬間大變。
“是毒!他中毒了!”
此一出,全場嘩然!
長老立刻蹲下身,撿起地上那只黑鐵拳套,湊到鼻尖聞了一下,隨即臉色鐵青。他又檢查了一下魏東的狀況,眼神變得無比銳利。
這時,仿佛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夜星晚,臉色蒼白,指著地上的魏東,聲音帶著哭腔,顫抖著說:
“他……他怎么了?剛才……我聞到他拳頭上有一股好奇怪的味道……我好怕……”
她一邊說,一邊還驚魂未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,那副劫后余生、心有余悸的模樣,真實得找不出一絲破綻。
這一下,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真相大白!
不是蘇晚用了什么妖法,而是這個魏東,心思歹毒,在武器上淬了毒,想要暗害同門!結果不知為何,他自己反而中毒了!
“卑鄙!太卑鄙了!”
“自己下毒,自己中毒,這叫什么?天道好輪回啊!”
“我就說蘇師妹是氣運之女!這叫‘惡人自有惡人磨’!想害她的人,都沒有好下場!”那個“天命論”弟子激動得滿臉通紅,仿佛自己的理論得到了神啟般的驗證。
裁判長老站起身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魏東,又看了一眼梨花帶雨、楚楚可憐的夜星晚,最后高聲宣布:
“外門弟子魏東,違背宗門大比規則,使用陰毒手段,意圖殘害同門!現廢除其比試資格,押入執法堂,聽候發落!”
“本場比試,蘇晚勝!”
短暫的寂靜后,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和掌聲。這一次,不再是看熱鬧,而是發自內心地為一個以弱勝強、戳破陰謀的“受害者”喝彩。
夜星晚在眾人的歡呼聲中,對著裁判長老和看臺方向,怯生生地行了一禮,然后轉身,緩步走下比武臺。
在她轉身的那一刻,沒人看到,她那雙還帶著“淚痕”的眸子深處,閃過一絲冰冷的、屬于魔尊的嘲弄。
跟她玩毒?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,閻王殿里賣生死簿。
裁判長老命人將魏東抬下去,他的目光,卻落在了夜星晚的背影上。他總覺得,事情沒有那么簡單。魏東自己中毒,未免也太巧合了。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黑鐵拳套,眼神變得深邃而凝重。
而在最高處的云端雅座,自始至終,都一片寂靜。
凌云張大了嘴,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。
路朝辭靜靜地坐著,面無表情,但那雙幽深的眼眸里,卻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他看到了。
在所有人眼中那驚慌失措的踉蹌,在他眼中,卻是計算到極致的距離。
在所有人眼中那無意識的抬手,在他眼中,卻是精準無誤的角度。
在所有人眼中那微不足道的一彈,在他眼中,卻是一場決定勝負的,無聲的反擊。
她,蘇晚。
一個靈根普通、修為低微的外門弟子。
在被禁魔的狀態下,面對一個比她強大、且用了劇毒的對手,她不僅贏了,還贏得如此……干凈利落,不留痕跡。
她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,包括他。她讓他,讓她所有的敵人,讓她所有的觀眾,都看到了她想讓他們看到的一幕戲。
路朝辭緩緩端起面前早已冰涼的茶,飲了一口。
一股寒意,從喉間,一直涼到了心底。
他忽然覺得,自己過去十幾年,乃至上百年對這個世界的認知,都在這個下午,被這個名叫蘇晚的少女,徹底擊碎了。
她到底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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