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肉體達到極限,唯一能支撐人走下去的,只有意志。
而論意志,她夜星晚,敢稱三界第二,便無人敢稱第一。
她想起了被困在九幽魔火中焚燒神魂的七百年,想起了在萬魔血池中與億萬怨魂廝殺的九千年。這點身體上的痛苦,與那些經歷相比,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。
她的腳步,甚至又快了一絲。
山路過半,香已經燃去了三分之二。
大部分考生都聚集在這里,一個個東倒西歪,精疲力盡。他們抬頭望著依舊遙遠的山頂,臉上寫滿了絕望。
而林辰,則站在一處凸起的巖石上,享受著眾人的矚目。他雖然也氣息不穩,但顯然比其他人要好得多。
“各位,加把勁!終點就在眼前了!”他故作豪邁地喊道,目光卻在人群中搜索著。
他想看到蘇晚被淘汰的狼狽模樣。
然而,他沒有找到。
就在他疑惑之際,一個瘦弱的身影,從下方的一條岔路上,不緊不慢地跑了上來。
是她!
林辰的眼睛瞬間瞪大了。
不止是他,所有人都看到了。
夜星晚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,緊緊地貼在身上,勾勒出單薄的曲線。她的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也失去了血色,但她的腳步,卻依然穩定得可怕。
她就那樣,在數百道震驚的目光中,一步一步地跑過了半山腰的平臺,沒有停留,繼續向著上方跑去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林辰失聲喊道。
一個廢物,怎么可能跑到這里?她憑什么?
山頂,白玉觀禮亭。
紗幔隨風微動。
“師尊,那個叫蘇晚的女孩,有些意思。”凌云看著水鏡中顯示的畫面,忍不住開口。
水鏡中,清晰地映出了夜星晚的身影。她跑在所有人的前面,身后是包括林辰在內的一眾世家子弟。
路朝辭沒有說話,他的目光,穿透了紗幔,落在了那個孤獨而倔強的身影上。
他看到她每一步都踩得極穩,看到她即使在身體最疲憊的時候,腰背依然挺得筆直。他看到她明明已經到了極限,那雙眼睛里,卻沒有絲毫放棄的神色,只有一片沉靜的、燃燒的火焰。
這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該有的眼神。
那是一種,在絕境中掙扎了千百次后,才能磨礪出的堅韌。
他想起她被林家退婚,被蘇家堂姐欺凌,被眾人嘲笑是廢物……她所承受的一切,似乎都化作了此刻腳下的力量。
她不是在登山,她是在與自己的命運抗爭。
路朝辭那古井無波的心湖,第一次,泛起了一絲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漣漪。
百折坡的最后一段,名為“問心階”。
這里的石階,被玄天宗布下了微弱的重力法陣,越往上,壓力越大。這不僅考驗體力,更考驗修道者的心性與意志。
當夜星晚踏上第一級問心階時,一股沉重的壓力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來。
她一個踉蹌,險些跪倒在地。
她穩住身形,咬緊了牙關。
凡人之軀,來承受為修士準備的法陣壓力,這已經不是考驗,而是酷刑。
她的骨骼在咯咯作響,每上一個臺階,都仿佛背負著一座小山。她的眼前開始發黑,耳邊只剩下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。
但她沒有停。
一步,兩步……
她超越了林辰。
林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從他身邊經過的背影,他想開口嘲諷,卻發現自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。那股壓力讓他喘不過氣,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他眼中的廢物,將他甩在身后。
山頂的鐘聲,開始變得急促。
時間,不多了。
終點就在眼前,那面代表著勝利的旗幟,在風中獵獵飛舞。
夜星晚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,全憑一股不滅的執念,機械地邁動著雙腿。
就在她踏上最后一級臺階,距離終點只剩下三步之遙時,她腿一軟,身體再也支撐不住,直直地向前倒去。
山頂負責計時的弟子,正要敲響代表時間到的銅鑼。
所有人的心,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就在她即將摔倒在地的瞬間,一只毛茸茸的、雪白的東西,忽然從旁邊的草叢里竄了出來。它快如閃電,一頭撞在了夜星晚的腰上,用它那小小的身體,硬生生將她向前頂了一步,又一步。
夜星晚的指尖,在銅鑼敲響的前一剎那,觸碰到了終點的那面旗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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