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硯生沉聲道:“一個屬于‘被重寫的我’的未來。”
空氣陡然冷了半分。
……
萬象圖案在兩人眼前緩緩展開,呈現出一幅極其詭異的景象:
圖案中心,是一條心源長河,延展到看不見的盡頭。
而在那條河流上,不是白硯生一個人——
而是三道模糊的身影,形態接近他,卻彼此并不相同。
綾羅心面色微變:“這是……多心位投影?”
“不。”白硯生否認得很快,“不是我的投影。是——別人根據我推演出來的‘可能版本’。”
綾羅心吸一口氣,聲音低得幾乎不可聞:
“也就是,別人企圖制造多個‘白硯生’?”
白硯生沉默。
沉默比回答更可怕。
片刻后,他站起身,看向光紋最后的交匯點。
像是被某種力量“剪掉”的心線懸在半空,殘缺、破碎,如被硬生生拔去。
——那里什么都沒有。
——但那里本應站著“他”。
綾羅心察覺到他的心念起伏,輕聲問:
“那是你本來的位置?”
白硯生搖頭。
“不是我的位置,是——某個人想讓我站的位置。”
綾羅心的呼吸陡然緊繃:“也就是說……你從一開始,就沒有走在他們安排的路徑上。”
白硯生淡淡道:“所以才會有裂界。”
心界中任何異常都會反映到念界之上,而這種規模的裂界,一定是有人對他的心源施加了“更改”,卻失敗了。
失敗后的反噬,就造成了那道裂口。
綾羅心看向他:“虛臨燭?還是那未知的觀者?”
白硯生沒有回答。
因為此刻,他忽然意識到一件更驚悚的事。
——為什么萬象臺的推演是基于他的心源?
——是誰給了它這種“權限”?
綾羅心的心念輕觸到他:“你想到什么了?”
白硯生微微抬眸,聲音冷得像冰紋下的鋒刃:
“萬象典……不是單純的功法。”
綾羅心瞳孔一震:“你懷疑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型推演器?”
“不,只怕更危險。”白硯生低聲道,“它至少與念界本源相連。而如果有人掌握了它的核心……他就等于能干涉所有心源。”
綾羅心心頭泛起涼意:“包括你。”
白硯生看向她,輕輕伸手握住她的指尖。
“別擔心。”
綾羅心看著他,聲音極輕:
“我擔心的不是你被干涉……而是他們想把你變成另一個人。”
白硯生低笑一聲:“我不像是會被改寫的人吧?”
綾羅心認真點頭。
“你不會。”
她頓了頓,又補上一句,“我也不會允許。”
……
兩人正欲繼續分析圖譜,萬象臺忽然發出輕微震顫。
光紋開始由中心向外炸裂,像是受到某種干擾。
白硯生眉頭一擰:“有人在外界動手?”
綾羅心抬手,心火豎起一道光幕,但下一刻——
光幕被一股極柔,卻極冷的力量輕輕撥散。
一道幽淡的女聲隨風傳來:
“白硯生,你走得太快了。”
聲音溫柔,卻毫無溫度,如冰沉入心海。
綾羅心驀地抬頭,心火霎時迸發,整個人擋在白硯生前方:
“誰?!”
白硯生的瞳孔輕輕收縮。
因為這一次,他聽得非常清楚。
那聲音,不像模仿。
更像是——
某個真正的存在。
空氣在那聲音下微微震蕩,仿佛念界也為之輕顫。
——“你偏離的軌跡,我會親自拉回來。”
話音落下,萬象臺中央驟然亮起一束刺目的光。
光束凝成一只極纖細的手,直直伸向白硯生的心口——
綾羅心怒喝一聲,心火瞬間暴漲,一掌拍向光束:
“你敢!”
光束被拍偏,但仍擦著白硯生胸前滑過,帶下一縷淡若煙塵的心念。
白硯生面色一沉。
那縷心念……不是他的。
是——
有人強行塞進他心源的一道“他人的想法”。
綾羅心沖過來,抓住他的手:“硯生,你怎么樣?”
白硯生目光冷靜,卻帶著前所未有的鋒意:
“我沒事。”
他說著,抬手,將那縷被塞入體內的心念逼出。
心念化為光塵,落在地上,輕輕組成一句話:
——“你終究要回來。”
光塵散盡。
白硯生抬眼看向天穹。
聲音極輕,卻像刀峰壓下:
“我從來就沒有屬于你。”
綾羅心站在他身側,心火如焰雨般護開。
兩人并肩而立,望向那破裂又愈合的天光。
裂界余音仍在震蕩。
真正的對手……終于伸出了第一只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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