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淵再次震動。
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地動山搖,而是從意識層面往外擴散的那種震蕩——像一只被強行拖拽的巨獸發怒,把自己的心跳化成沖擊波,鋪天蓋地地往四周席卷。
綾羅心被震得胸腔一滯,幾乎喘不過氣來:“它——在反擊!!”
白硯生卻死死抓住她,腳下立足不穩,卻仍硬生生逆著那股巨力,把綾羅心護在身前。
深淵底部,那巨大的殘缺界心像是被什么觸怒,一道道紅色紋路瘋狂點亮,向四周蔓延,染亮了整片黑暗。
一道憤怒的心音再次炸響:
——碎片……抗命……!
——不可逆……!
白硯生冷聲回應,沒有絲毫退讓:
“是你先試圖吞我。”
綾羅心緊抱住他的腰,指尖幾乎嵌進衣料里:“硯生,它真的要動手了!”
話音剛落——
深淵中央的巨大界心猛地“收縮”了一下。
下一瞬——
整片深淵化為一張巨口般的裂隙,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兩人壓來。
不是要吞噬,而是要拍碎他們。
綾羅心臉色瞬間慘白:“它要把我們壓成念渣!!”
白硯生抓住她的手一緊:“我來擋!”
可在這深淵中,所有力量都會直接被抹除。
他能用的——只有意識。
白硯生深吸口氣,抬手,五指并攏,指尖泛起微弱的白芒。
綾羅心愣住:“這是……你自己的心火念相?”
“還能用一點。”
白硯生目光冷靜至極:“在被抹除之前那一瞬——足夠擋住。”
紅色裂隙像天穹壓下,速度快到視覺幾乎捕捉不到。
白硯生舉掌迎天,指尖亮光在黑暗中顯得極為微弱,但卻帶著絕對的鋒銳。
“開。”
輕輕一字。
念光如刀,逆著巨裂壓下的方向刺去。
剎那——兩道力量撞上。
轟!!!
深淵震動幅度遠超之前,整個空間像被撕開又被縫合。
白硯生被震得踉蹌一步,背脊火辣辣地痛,像被硬生生劈了一刀。
綾羅心急得發抖:“硯生你受傷了!”
白硯生抹掉嘴角的血跡,淡淡一句:
“擦傷。”
綾羅心:“你這叫擦傷?!”
他不答,只是握緊她的手。
下一秒,深淵中心那巨大界心的光,突然全部收攏,聚成一點。
像要發動更強的攻擊。
綾羅心瞳孔驟縮:“等等,它在——”
白硯生已先一步察覺。
“它要反震整個念界。”
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——
深淵底部那枚殘缺界心,猛地釋放一道無形的光圈。
沒有顏色。
沒有聲響。
沒有形體。
可當它擴散開的一剎那——
白硯生只覺得整片念界都在顫抖。
這不是攻擊,是一種領域級的權限沖擊。
綾羅心的聲音顫得像風中燭火:“它……想重新奪回念界的主權!”
白硯生沉下眼眸:“不,它不是要奪回——它要重置。”
“重置?”
“把整個念界恢復成它作為界心時的形態。也就是說——”
白硯生緩緩吐息:
“我們、虛界、心海、所有意識生成的生命……都會被抹掉。”
綾羅心臉色瞬間冷到極點:“那我現在該罵它,還是直接揍它?”
白硯生低聲道:
“還沒資格揍。”
因為就在兩人說話間,那無形的光圈正以不可阻擋的速度擴大,穿透深淵壁,向更遠的念界擴散。
“它在啟動重構。”
白硯生緊握綾羅心的指尖:
“羅心,一會兒它的力量會覆蓋整個深淵。等它擴散到我們這里——意識會被重寫。”
綾羅心抬頭看他:“那怎么辦?”
白硯生緩緩抬手,指尖亮起一點白光。
“我反寫。”
綾羅心一呆:“你瘋了嗎?你一個人的意識……怎么可能擋得住一個界心的重寫量?”
白硯生輕聲一笑:
“我不是一個人。”
他低頭,額頭輕輕抵住綾羅心的。
“你也在這里。”
綾羅心呼吸驟停。
下一瞬——
兩人的心火在彼此之間同時亮起,一絲絲連接成線。
白硯生輕聲:
“接下來……我寫世界,你寫我。”
綾羅心險些沒忍住紅眼:“我早晚會被你氣死。”
白硯生笑:“那你現在別死。”
深淵中,無形光圈的邊緣——
正逼近兩人。
白硯生握著綾羅心的手:
“準備好了嗎?”
綾羅心深吸一口氣:
“寫吧,硯生。”
無形的光圈逼近的速度,比綾羅心想象的更快。
它不像攻擊,更像某種“權限覆蓋”——只要觸碰到,所有意識都會被格式化為原始狀態。
連情緒、記憶、念火、心相……統統會被重寫。
白硯生抬起手,掌心的白光急速蔓延,像是要在世界馳騁之前,先寫下一筆屬于自己的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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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t;綾羅心緊貼在他身側,額頭仍抵著他的,心火與他同步跳動。
白硯生低聲問:
“聽得到嗎?”
綾羅心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白硯生:
“念界的底層不是規則,是——”
兩人同時開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