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泉青瓷博物館的晨霧尚未散盡,陳默一行人的越野車已碾過浙南的青石板路,朝著下一個方向疾馳。車廂內,紫金土修復鏟被妥帖地收進一只雕花樟木箱,鏟身殘留的青瓷靈韻與功德手環的暖光相融,“青瓷靈韻共鳴”的圖標在光幕上熠熠生輝,五百一十萬點南宋傳承功德,讓手環的震顫愈發沉穩厚重。眾人臉上還帶著守護粉青釉梅瓶后的倦意,李老以魂護瓷的身影,像一道烙印刻在每個人心底,連車廂里的空氣,都浸著瓷釉與匠心交織的肅穆。
“這次總該直奔敦煌了吧?”黃阿杰癱在座椅上,指尖摩挲著樟木箱的雕花紋路,語氣里滿是筋疲力盡的哀求。連續九場非遺守護戰,從琴川古琴的弦音震顫,到龍門石雕的石屑紛飛,從三星堆金杖的青銅銹跡,到楊柳青年畫的宣紙墨香,再到龍泉青瓷的釉色流轉,每個人的靈韻儲備都已觸底,就連最堅韌的卓瑪,也靠在窗邊閉目養神,指尖的織繡靈韻微弱得幾乎看不見。
文清硯捧著剛解鎖的《上古靈韻檔案·龍泉青瓷篇》,指尖劃過光幕上冰裂紋的細膩紋路,輕嘆道:“敦煌莫高窟的飛天壁畫,是華夏非遺的巔峰,我們必須養足精神。”她轉頭看向陳默,“研究院那邊已經把第220窟的溫濕度調到最佳,就等我們入窟了。”
陳默剛要應聲,腕間的功德手環突然傳來一陣錦緞摩挲般的震顫——不同于此前青瓷的溫潤、年畫的明艷、皮影的厚重,這次的觸感,像是千萬根絲線在交織纏繞,帶著桑蠶絲的柔滑與金線的凜冽。緊接著,一道赤金與緋紅交織的光幕在車廂內炸開,流光溢彩間,仿佛有一匹匹織金云錦在眼前舒展,龍紋鳳章,纏枝蓮紋,繁復得晃人眼目。
“功德系統緊急任務觸發:金陵云錦博物館‘萬歷款織金孔雀羽妝花龍袍’靈韻織護計劃啟動!優先級凌駕于敦煌壁畫任務之上!”
提示音不再是青瓷開片的清越、年畫印刷的沉穩,而是如織機穿梭的簌簌聲,清脆中帶著一絲十萬火急的焦灼,“暗靈組織分支‘裂絲閣’閣主‘斷絲客’,已潛入云錦博物館地下庫房,其攜帶的‘裂絲咒’(化神形態),已侵入鎮館之寶萬歷龍袍!龍袍‘絲魂靈韻’流失速率達每時辰25%,僅剩2.5時辰窗口期!若靈韻徹底潰散,華夏織錦文明的非遺靈脈將斷裂,上古靈韻核心喚醒進度將倒退至90%,這件見證大明織造巔峰的龍袍,也將化為一堆朽絲!”
“萬歷款織金孔雀羽妝花龍袍?!”文清硯失聲驚呼,手中的檔案冊“啪”地掉在膝頭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撼,“那可是云錦中的云錦啊!整件龍袍用了十八兩赤金拉絲,摻了三百根孔雀羽線,龍紋用的是‘三妝花’技法,一寸緙絲一寸金,是大明織造局的巔峰之作!裂絲咒專克絲織品,這是要斷了華夏織錦的根!”
陳默指尖疾點光幕,調出詳細資料。赤金與緋紅的光暈里,斷絲客的信息清晰浮現:“斷絲客本名蘇裂,原是金陵云錦世家傳人,師從國家級非遺傳承人。因癡迷禁術‘裂絲訣’,妄圖抽取絲織品靈韻煉就‘絲魔之身’,違背‘織絲存魂,守藝傳世’的祖訓,被逐出師門。裂絲咒能瓦解絲線分子結構,吞噬絲魂靈韻,更能以殘絲為媒,污染整個織錦靈脈網絡。此咒已與龍袍絲魂深度綁定,唯有以‘九韻靈韻共鳴+云錦修復靈韻+龍紋圖騰之力+華夏織錦文明靈韻’四方合一,方能凈化咒力,完成靈韻織護。”
“核心任務拆解:一、穩固龍袍絲魂靈韻,遏制裂絲咒擴散;二、修復斷裂絲線與褪色紋樣,喚醒龍紋與孔雀羽的靈韻;三、聯合云錦匠人搭建‘天蠶靈韻織護陣’;四、解讀龍袍暗紋中的‘萬歷織錦圖騰’,掌控織錦靈脈引導權;五、潛入地下庫房,凈化裂絲咒本體與蘇裂的怨念。任務獎勵:解鎖‘云錦靈韻共鳴’技能;積累大明傳承功德八百萬點;開啟《上古靈韻檔案·金陵云錦篇》;獲贈云錦匠人祖傳‘天蠶金針’;上古靈韻核心喚醒進度提升至99.5%。”
陳默關掉光幕,轉頭看向眾人,語氣里沒有絲毫猶豫,只有斬釘截鐵的堅定:“敦煌的任務暫緩。這件龍袍,是華夏織錦文明的活化石,一旦損毀,萬劫不復。2.5時辰,我們必須趕在咒力徹底爆發前,守住它!”
“我來!”卓瑪猛地睜開眼,眼中閃過一抹精光,指尖的織繡靈韻瞬間明亮起來,“織繡與云錦同根同源,我能以絲縷靈韻編織防護網,貼合龍袍表面,鎖住絲魂,不讓它繼續流失!”
蘇綰綰也來了精神,她摩挲著腰間的廣彩顏料盒,道:“龍袍上的孔雀羽線褪色、金線氧化,我能以廣彩礦物顏料調色,結合靈韻修復,還原它原本的流光溢彩!”
黃阿杰一拍大腿,從背包里掏出狼毫修復筆:“徽州三雕的雕魂靈韻,能強化絲線韌性,我可以制作靈韻固線符,釘在斷裂的絲線接口處,防止它徹底崩解!”
吳月笙頷首道:“侗族木構靈韻講究榫卯相扣,我能搭建與龍袍尺寸完全契合的恒溫支架,避免修復時絲線因溫差變形,同時作為織護陣的基座。”
陳默點頭,腳下油門一踩,越野車調轉方向,朝著金陵疾馳而去:“文清硯,立刻聯系云錦博物館,讓他們封鎖地下庫房,集結所有掌握‘挑花結本’‘妝花織造’技法的老匠人,備好桑蠶絲、赤金箔、孔雀羽線;陶曉雅,用陶窯靈韻燒制一批‘絲魂護匣’,隔絕咒力侵蝕;苗銀匠人,熔鑄靈韻銀絲,用來傳導九韻靈韻;剪紙、蘇繡匠人,聯手制作‘龍紋守護剪紙’,強化防護!”
“收到!”眾人齊聲應和,倦意瞬間被使命感驅散,車廂里立刻忙碌起來。文清硯對著對講機語速飛快地交代事宜,陶曉雅從背包里掏出陶土揉捏塑形,苗銀匠人點燃隨身的小熔爐,火光跳躍間,銀絲漸漸成型。
驅車趕往金陵的途中,陳默打開《上古靈韻檔案·金陵云錦篇》的預熱內容,赤金與緋紅的光幕上,萬歷龍袍的細節緩緩展開:“這件龍袍長1.5米,袖寬1.8米,圓領大襟,盤領窄袖。龍紋共九條,正身五條,寓意‘九五之尊’,每條龍的鱗爪都用赤金織就,龍睛嵌著細小的珍珠;袍身底色為石青色,用孔雀羽線織出纏枝蓮紋,在光線下泛著藍綠相間的虹光;下擺處的‘江崖海水’紋樣,用了‘暈裥’技法,從深藍過渡到淺藍,宛如真水流動。龍袍內襯藏著‘萬歷二十九年織造局監制’的暗紋,是大明鼎盛時期的見證。其絲魂靈韻,源自織造匠人的心血與皇家的威儀,歷經數百年而不散。”
“裂絲咒的可怕之處,在于它能從內部瓦解絲線。”文清硯看著光幕,眉頭緊鎖,“普通的修復手段,只會加速絲線崩解。我-->>們必須用靈韻先穩住絲魂,再進行物理修復。”
“龍袍的核心絲魂,應該在九條金龍的龍睛上。”蘇綰綰指著光幕上的龍紋特寫,“珍珠是靈韻的凝結點,只要護住龍睛,就能保住絲魂的根基。”
越野車駛入金陵城時,暮色正濃,秦淮河的燈火映紅了半邊天。云錦博物館的大門早已敞開,一位身著藏青色云錦馬褂的老人,正焦急地等在門口。他頭發花白,手中攥著一截斷裂的金線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,正是云錦博物館的首席匠人,也是蘇裂的師叔——周云錦。
“陳默先生,可算把你們盼來了!”周老的聲音帶著哭腔,他將那截金線遞到陳默面前,金線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,變得干枯發脆,“這是從龍袍的左前襟龍爪上掉下來的,今早發現時,龍袍已經有三處絲線崩解,現在……現在整個袍身都在發顫,像是隨時會散架!”
陳默接過金線,指尖的功德手環立刻發出一陣急促的震顫。一股腐朽的氣息順著指尖涌入,金線內部,無數細密的黑色紋路在游走,正是裂絲咒的咒紋。“裂絲咒已經侵入絲魂深處,情況比預想的更嚴重。”陳默沉聲道,“周老,立刻帶我們去地下庫房,同時讓匠人們把準備好的材料都搬過去!”
地下庫房位于博物館負二層,恒溫恒濕,四周擺滿了玻璃展柜。正中央的展柜里,那件萬歷龍袍正靜靜躺著,只是此刻,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。石青色的袍身變得灰暗,孔雀羽線的虹光消失殆盡,九條金龍的鱗片開始脫落,龍睛上的珍珠也變得黯淡無光,袍身上布滿了肉眼可見的裂紋,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。
庫房里,十幾位老匠人正圍在展柜旁,愁容滿面。他們手中拿著挑花針、梭子,卻不敢輕易動手——之前的幾次嘗試,都讓絲線崩解得更厲害。
“周師叔,你還是執迷不悟!”一道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庫房角落傳來,只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人,從陰影中緩步走出。他面容枯槁,雙手戴著黑色手套,指尖纏著密密麻麻的絲線,正是斷絲客蘇裂,“這龍袍本就該屬于我!只有我能掌控它的絲魂,你們這些守舊的匠人,只會讓它蒙塵!”
“蘇裂!你這個逆徒!”周老氣得渾身發抖,“祖師爺傳下的手藝,是讓我們守護云錦,不是讓你用禁術作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