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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第181章 定諾

      本源仁核核心廣場的空氣里,彌漫著一股讓人心里發空的

      “失信”——

      像老驛站里泛黃的信件被扔在積灰的角落,信封上的火漆印早已開裂,邊角蜷曲成脆硬的弧度,信里

      “三日后送藥到西村”

      的字跡洇著舊墨,卻沒人彎腰拾起;像有人拍著胸脯承諾幫鄰居傳遞緊急消息,轉頭就把紙條塞在衣兜角落忘了個干凈,任憑鄰居裹著舊棉襖在寒風里等了半宿,直到手腳凍得發僵。仿佛所有該堅守的

      “一諾千金”,都成了

      “隨口說說”

      的敷衍,連呼吸都帶著

      “不必當真”

      的輕慢,連

      “抬手看眼時間赴約”

      的念頭,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。

      陳默站在廣場中央,腳下的青石板摸起來竟透著

      “虛浮”

      的質感。這石板本該承載著

      “信守承諾”

      的厚重,是無數人踩著它奔赴約定的見證

      ——

      當年驛卒挎著郵包跑過,旅人揣著家書趕來,鞋底磨出的痕跡還嵌在石板縫里。可此刻,指尖撫過石板表面,能摸到細沙般的浮塵,稍一用力就簌簌往下掉,像攥不住的承諾;每一步踩上去,都能感受到底下空落落的回響,仿佛下一秒就會陷進

      “失信”

      的漩渦,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。他低頭看著石板縫隙里的信核軌跡,那些天藍色的微光像被撕斷的信箋,零散地嵌在石縫里,斷口處的光忽明忽暗,連

      “出必行”

      的余溫都快散盡了。

      偶爾有幾點細碎的天藍光想掙扎著凝聚

      ——

      或許是個穿灰布衫的路人,手插在兜里突然想起

      “和朋友申時在茶館見面”,腳步下意識加快,可沒走兩步又慢了下來,嘴里嘟囔著

      “晚半刻也沒事,他不會怪我”;或許是個扎羊角辮的孩子,懷里抱著要給同學帶的課本,路過玩具攤時忍不住停下腳步,等把玩得忘了時間,才想起書包里的承諾。可這些剛冒頭的

      “守諾”,轉眼就被一股無形的力打散,像被風吹走的信紙,打著旋兒落在地上,連一道淺痕都留不下。消散的瞬間,空氣里飄著淡淡的委屈,像被辜負的人低低的嘆息,仿佛那些微弱的信守,連在世間多停留一秒的資格都沒有。

      廣場四周的信核守護碑,更讓人揪心。碑身上

      “信核恒諾”

      四個篆字,曾是能讓人眼底沉靜的天藍色,像老驛站里剛封好的信件火漆,每一筆都透著歷經歲月的鄭重

      ——

      當年老驛卒們每次送信前,都會對著石碑鞠個躬,默念

      “信要送到,諾要兌現”。可如今,石碑像被潑了一層灰白色的浮塵,連筆畫都糊成了模糊的團塊,原本天藍色的漆皮起了翹,風一吹就往下掉碎屑,露出底下暗沉的石色;裂紋像蜘蛛網似的爬滿碑身,深的地方能看見里面的石芯,像被失信徹底斬斷的脈絡,連一絲重新連接的可能都沒有。連落在碑頂的飛鳥,都只停一秒就匆匆飛走,仿佛連這石碑都沒了值得敬畏的分量。

      碑身爬滿的

      “失紋”,不是普通的風化裂痕

      ——

      是被

      “失信”

      反復撕扯出來的凹槽,一道疊著一道,邊緣還掛著細碎的石屑。從紋路里滲出的淺灰色

      “失信能量”,在地面凝成薄薄的虛膜,踩上去像踩在半空的棉花,腳下發飄,心里發空。陳默試著往前走兩步,每一步都覺得沒踩實,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人從背后喊住他,說

      “之前答應你的事,我忘了”。這種不安像藤蔓似的纏在心上,連呼吸都帶著猜忌的顫抖

      ——

      聽到別人說

      “我一定幫你”,第一反應不是相信,而是琢磨

      “他會不會不算數”;看到約定的時間快到了,會忍不住想

      “對方會不會遲到”。

      虛膜過處,剛立好的

      “守諾指引牌”

      瞬間失了鄭重。木質的牌面被染得虛浮不堪,像被雨水泡軟的信紙,原本清晰的橡木紋路變得模糊,一摸就掉木屑;上面

      “守諾”“誠信”

      兩個字用藍漆寫就,此刻卻被淺灰色的失信能量蓋得只剩零星的藍點,像信箋上暈開的墨痕,風一吹就更淡了。最后,“咔嗒”

      一聲,牌身從中間斷成兩段,落在地上發出輕飄的聲響

      ——

      這聲響很輕,卻重重砸在陳默心上。他想起鎮上的王嬸,上次答應幫鄰居照看孩子,結果自己去打牌忘了時間,鄰居回來時孩子正坐在門口哭;想起村口的李哥,答應幫人修屋頂,收了錢卻再也沒露面。仿佛誰都習慣了用

      “忘了”“隨口說的”

      搪塞,連一句真誠的

      “對不起”

      都吝嗇,更別提

      “我一定做到”

      了。

      “這不是能量不足,是信核在‘失信’——

      連里面藏著的守諾之心,都快變成被揉皺的信箋了。”

      陳默的指尖剛要觸碰碑身上的浮塵,指腹還沒碰到冰冷的石面,衣袋里的懷表突然

      “嗡”

      地一聲彈起來,穩穩懸在半空。表盤內原本穩定的仁核符文,被一層天藍與乳白交織的光暈裹著,像裹著一層薄紗的信箋,透著淡淡的鄭重;可光暈里的無數細小信核紋路,卻像被撕斷的信紙,在表盤里纏成一團,邊緣還帶著毛躁的碎邊,像被

      “失信”

      沖散的承諾,連舒展的力氣都沒有。

      有的紋路剛想伸展開,像剛寫好的承諾信,字里行間還帶著墨香,就被淺灰色的失信能量一腳踢到一邊,滾得老遠,連重新展平的機會都沒有;有的紋路試著凝聚成

      “守諾”

      的形狀,筆鋒剛起就被揉皺,像被丟棄的廢信,落在光暈里,轉瞬就沒了痕跡;還有些紋路縮在表盤的角落,裹著一層灰白色浮塵,像被

      “失信”

      嚇怕的孩子,雙手抱膝,連抬頭看一眼

      “該兌現承諾的場景”

      的勇氣都沒有,只敢在光暈的邊緣發抖。最后,這些紋路在表盤中心凝成一枚帶著

      “諾紋”

      的信核符文

      ——

      這符文亮得微弱,天藍色的光裹著一層淡淡的灰霧,像在拼盡全力守護最后一絲守諾之心,卻總也抵不過

      “失信壓制”

      的困境,只能在光暈里微微顫抖,連光芒都透著隨時會被揉碎的脆弱。

      當符文落在陳默掌心,一股極端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

      ——

      時而鄭重得像站在擺滿信箋的老驛站里,指尖拂過剛封好火漆的信件,能感受到紙頁里藏著的承諾:老驛卒們坐在桌旁,戴著老花鏡核對信件地址,一筆一畫地記在登記簿上,連

      “東街張大爺”

      “張”

      字都不敢寫錯;傳遞信件時,會把信小心地揣在懷里,怕被雨水打濕,怕被風吹走,心里滿是

      “出必行”

      的鄭重。可時而又輕慢得像在失信的人群里:想起答應給朋友帶的書,卻因為

      “懶得跑一趟”

      而找借口說

      “書店沒貨了”;想起和家人約定的聚餐,卻因為

      “想在家追劇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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