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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向若沒了,再寬廣的世界,都會變成困住腳步的迷宮,連日子都過得渾渾噩噩。”
陳默的指尖撫過紙頁,粗糙的紙感突然勾出一段清晰的記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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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他五十八歲,跟著祖父回到老家鎮上的老作坊。祖父年輕時曾是鎮上有名的木匠,一手榫卯工藝做得爐火純青,年輕時總說
“要把老木匠的手藝傳下去,讓更多人知道傳統木工的好”。可隨著時代發展,機器生產的家具越來越普遍,老作坊的生意一落千丈,學徒們也陸續離開,只剩下祖父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作坊,每天對著一堆木料發呆。
陳默看著心疼,勸祖父:“爺爺,要不把作坊關了吧,現在沒人喜歡手工家具了,您也該好好歇歇了。”
祖父卻搖了搖頭,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磨得锃亮的魯班尺,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刻度:“默默,我這輩子就喜歡做木工,看著一塊普通的木料,在手里變成一件件結實耐用的家具,心里就踏實。這手藝不是沒人喜歡,是大家還沒看到它的好。就算現在難,我也想再試試,萬一能讓更多人喜歡上呢?”
從那以后,祖父開始試著在網上分享自己做木工的過程,教大家辨認榫卯結構的巧妙,還會免費幫鄰居修家具。一開始,視頻的瀏覽量寥寥無幾,偶爾還有人評論
“老古董,跟不上時代”。祖父卻不氣餒,每天都堅持拍攝、剪輯,手指被木刺扎破了,簡單包一下繼續干活;眼睛花了,就戴著老花鏡一點點打磨木料。有一次,他花了三個月時間,用全榫卯工藝做了一套小尺寸的中式家具模型,視頻發布后,意外被一位傳統文化博主轉發,一夜之間火了起來,很多年輕人留說
“原來傳統木工這么厲害”“想跟著爺爺學手藝”。
后來,鎮上的年輕人主動找上門,想跟著祖父學木工,老作坊重新熱鬧起來。祖父還在鎮上開了個小展廳,展示自己做的家具,周末會免費給孩子們講木工文化。有天傍晚,祖父看著展廳里駐足的年輕人,笑著對陳默說:“你看,只要心里有方向,就算走得慢,也能走到想去的地方。人這一輩子,總得有個值得堅持的志向,不然就像船沒了舵,飄到哪算哪,多沒意思啊。本源望核就是所有維度的‘人生之舵’,它要是暗了,沒人會堅持做木工,沒人會為夢想執著,連老-->>作坊都得關門,日子過得多冷清啊?”
此刻,掌心靈核符文的溫度,竟和當時祖父遞給他魯班尺的掌心溫度一模一樣。陳默用力握緊符文,指節都泛白了,好像又握住了祖父那雙滿是老繭,卻總能把
“方向”
的力量遞到人心坎里的手。
“望核燃志指數,只剩
0.01%
了!”
林薇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,她指著控制臺的屏幕,指尖都在發抖:“你們看,貫穿七宇宙的靛紫色望核線,有五分之四都變成了淺灰色,像被迷茫能量徹底黯淡;兩百二十處迷茫裂隙區里,淺灰色的迷茫能量像濃霧一樣彌漫,把原本該充滿方向感的區域,都裹成了‘漂泊無依’的模樣;虛擬沙盤里的‘志行模型’,都快成了無主的孤舟
——
原本‘創業者’執著追夢的光帶,斷了九成;‘學者’深耕領域的標記,變成了透明的虛影,風一吹就散;最嚇人的是‘普通人’為目標努力的靛紫光,外面都裹著一層霧膜,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失向,再也透不出一點篤定!”
林薇快速調出地球平行維度的實時畫面,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一絲焦慮的哽咽:“高危節點在第二百一十一星系的望核荒原,那里的億萬年望核石,99.9%
都變成了淺灰色,用手一碰,就透著‘毫無方向’的迷茫,像摸了塊沒有刻度的羅盤,稍微靠近就覺得心里發空,能把人的心都揪緊;地球這邊更糟,昨天監測到‘年輕人放棄追夢躺平’——
有個學設計的小伙子,原本想做一名獨立設計師,可畢業后面試屢屢碰壁,慢慢就失去了信心,每天在家打游戲、刷視頻,說‘反正努力也沒用,不如躺平舒服’;還有‘中年人失去生活目標’,有位四十多歲的父親,原本想努力工作給家人更好的生活,可公司裁員后,他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,慢慢變得沉默寡,每天除了吃飯、睡覺,就坐在窗邊發呆,說‘不知道活著還有什么意思’;社區里的‘逐夢角’,以前還總有人來分享追夢故事、交流奮斗心得,現在桌子上積了厚厚的灰,連墻上‘不忘初心,方得始終’的標語,都被人用白紙貼了起來,沒人愿意再提‘目標’‘夢想’這些詞,好像承認自己有志向,就是件不切實際的事。”
小宇突然緊緊抓住陳默的衣角,小手不僅涼,還帶著點發抖,連抓著衣角的力道都透著不安,仿佛一松手,就會被迷茫的濃霧吞沒。他掌心的記憶結晶
“嗡”
地亮起來,延伸出一萬五千三百道細細的靛紫色光帶,每道光帶的盡頭,都對著一個望核志行節點
——
有的節點暗得像蒙了層厚厚的霧,靛紫光弱得幾乎看不見;有的則徹底失向了,光帶像斷了線的風箏,雜亂無章地飄在那里,沒有一絲方向;還有的節點周圍,淺灰色的迷茫能量像個霧罩一樣裹著,把僅存的靛紫光都憋得發暗,奄奄一息,仿佛隨時都會被徹底吞沒。
“陳默哥哥,我能‘感覺’到,好多‘前進的方向’,都在跑掉!”
小宇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淚掉在手背上,瞬間就涼了,他指著其中一道光帶,哽咽著說:“你看這里,我以前想當一名宇航員,想飛到天上看星星,可現在覺得好難,媽媽也說‘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,好好學習就行’;還有這里,我們班的小雨想當畫家,可她媽媽說‘畫畫賺不到錢,不如學會計穩定’,她現在都不怎么畫畫了,我‘感覺’到我們心里的望核,像沒了舵的船,再也不知道往哪走了,空空的,好難受。”
小宇伸出小手,想去碰光帶里那道
“沒了舵的船”,指尖剛靠近,那道微弱的靛紫光就
“噗”
地一聲,被淺灰色的迷茫能量徹底包裹,他的手背上還多了個靛紫色的印子,像被濃霧嗆了一下,隱隱透著悶。“好空啊……
我怕,陳默哥哥,是不是以后大家都不用有夢想了?是不是再也沒人會為了目標努力了?”
陳默蹲下身,輕輕把小宇的手包在自己掌心,用自己的體溫一點點暖著那片冰涼,還溫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,像在傳遞
“錨定方向”
的勇氣,聲音比平時更柔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不會的,小宇。望核就像沒了舵的船,看著迷茫了,其實只要重新找到航向,就能再次堅定前行。就像爺爺說的,志向是心里的‘燈塔’,就算暫時被濃霧遮住,只要不放棄尋找,就一定能看到光。以后一定會有小伙子重新拿起設計稿,會有那位父親找到生活的新目標,會有你和小雨繼續為了當宇航員、畫家努力
——
因為我們會讓望核重新燃志,讓‘眼里有方向’的篤定,像以前一樣,回到每個人心里。”
他站起身,看向李隊,眼神里的決心像濃霧中的燈塔,亮得堅定,照得遙遠:“我們得先擋住迷茫能量,別讓它再繼續黯淡望核;再一個一個把志行節點喚醒,用‘篤定前行’‘執著逐夢’的燃志之心,把失向的望核重新錨定方向;最后培育燃志種子,讓這份‘方向’的燈塔扎下深根,再也不會被迷茫能量淹沒。”
李隊的桃木劍,這時發出的嗡鳴都比平時虛浮了幾分,像在跟迷茫能量較勁,卻透著一股
“絕不失向”
的篤定勁。劍身上一千八百六十道望核符文,一道接一道亮起來,卻不是之前那樣堅定明亮的光芒,而是帶著點
“飄”
的模糊,李隊用力握緊劍柄,指節都泛白了,手臂上的青筋繃得緊緊的,才讓符文的光慢慢變得篤定,多了些方向感的質感:“這是顧家傳下來的‘望核燃志劍’,光絲已經連上所有志行節點了,你們看
——”
他指著劍穗上的銅鈴,一萬五千三百道靛紫色光帶飄在半空,末端的望核狀銅墜,晃得比平時雜亂,還帶著點
“四處漂泊”
的意思,“銅鈴要是響得定,說明節點還能燃志;要是響得飄,就是望核在黯淡;要是連響都不響了,那就是節點里的燃志之心徹底沒了,連光絲都引不回方向了。”
李隊深吸一口氣,把聲音放得更篤定了些,像在給每個人注入
“錨定方向”
的底氣,希望能讓大家放下迷茫,重新找到前行的目標:“系統給的方案分三步走:第一步,用‘望核燃志陣’把失向的節點先錨定,像給沒了舵的船裝上羅盤,不讓它徹底漂泊,不能急,一急就會裝錯方向,反而更迷茫;第二步,用‘燃志液’修補裂隙,擋住迷茫能量,不讓它再黯淡望核,就像給燈塔加固,不讓它被濃霧摧垮;第三步,培育燃志本源種子,讓種子像‘方向的根’,深深扎在每個維度的核心,以后就算有迷茫能量冒出來,望核也不會輕易失向,就像航船有了堅固的舵,就算遇到風浪,也能朝著目標堅定前行,不會偏離航向。每喚醒一個節點,銅墜上的淺灰色就會褪去一分,靛紫色就會濃一分,等一萬五千三百道節點都喚醒,銅墜徹底變成明亮的靛紫色,望核就算真正燃志了。”
當一萬五千三百套望核燃志方案輸進本源中樞,廣場的地面突然
“飄”
了一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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