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宇說得對，道核不能硬修。”

陳默的聲音溫和卻堅定，“就像整理纏成一團的毛線，得順著它的紋路慢慢理，要是硬扯，只會越纏越亂。”

他站起身看向李隊，眼神里滿是決心：“我們得先擋住失序能量，再一個一個激活節點，讓道核重新變整齊。”

李隊的桃木劍這時發出低沉的嗡鳴，像在回應陳默的話。劍身上一千零二十道道核符文，一道接一道亮起來，像一排淡青色的小燈籠，把周圍的亂意驅散了些。劍穗上的銅鈴垂下來六千九百道淡青色的光絲，每道光絲末端的道核狀銅墜，晃悠的頻率和陳默掌心符文的震顫，分毫不差

——

連顫動的幅度都一樣，像被無形的線連在了一起。

“這是顧家傳下來的‘道核規整劍’，光絲已經連上所有節點了。”

李隊握緊劍柄，指節因為用力而-->>發白，銅墜的震顫慢慢穩下來，“銅鈴響得勻，說明節點還穩；響得亂，就是道核在失序；要是不響，就是節點快崩了，沒救了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氣，眼神凝重地掃過在場的每個人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“系統分三步走：第一步，用‘道核規整陣’激活失序節點，注進秩序能量；第二步，用‘序道液’補好道核裂隙，別讓失序能量再擴散；第三步，培育道核核心種子，以后就算出點小亂子，種子也能穩住。每激活一個節點，銅墜上就會多一道螺旋紋，等六千九百道紋滿了，道核就算規整好了。”

當六千九百套規整方案輸進本源中樞，廣場的地面突然劇烈震動，像有什么東西要從地下鉆出來。六千九百座淡青色的塔體從地里冒出來，塔身筆直，頂端的晶石亮得刺眼。塔身上的道核符文不斷變換形態

——

有時變成整齊的棋盤，格子方方正正；有時變成流轉的秩序波紋，一圈圈擴散；有時又變成交織的螺旋紋，像擰好的繩子。它們像在演給大家看，道核是怎么從一團亂麻，慢慢變得規整有序的。

塔尖的晶石折射出的光，在穹頂織成一張

“道核規整圖”，圖里每個光點的閃爍節奏，都和對應的道核節點一樣。陳默的懷表彈出一本全息手冊，手冊邊上，祖父的批注清清楚楚：“道核如繩，亂則打結，順則通暢，需耐心梳理，不可急躁。”

看著熟悉的字跡，陳默好像聽見祖父在耳邊說：“守道核就是守日子，日子要過得整齊安穩，道核就得先整齊安穩。”

第一站是道核荒原觀測站。穿梭艦剛落地，艙門打開的瞬間，一股混亂的氣息就涌了進來，讓人胸口發悶。陳默一行人站在艙門口，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

——

灰蒙蒙的天上，連太陽的形狀都看不清楚，好像被揉成了一團光，連光線都是歪歪扭扭的。地上的億萬年道核石，橫七豎八地躺著，大多數都碎成了小塊，像被摔碎的瓷碗；剩下的幾塊完整的，石身上的道核紋路也變成了暗褐色，像爬滿了亂草，連原本該清亮的青光都透著渾濁。

地面的裂縫里，暗褐色的失序能量冒著泡，像煮壞的粥，偶爾有幾點淡青色的光點從裂縫里沖出來，剛冒頭就被失序能量吞進去，連個響都沒有，像被無聲地吞噬了。遠處的道核轉換站，已經成了一堆廢墟，管道擰成了麻花，有的地方還彎成了奇怪的弧度，外殼上蓋著一層暗褐色的失序物質，像長了層厚厚的霉。陽光落在上面，都會變成歪歪扭扭的光帶，連影子都跟著亂了形狀。

“我們試過用強能量沖節點，結果三塊道核石直接碎了，連一點修復的余地都沒有。”

觀測站的王教授迎上來，眼眶里布滿血絲，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在磨木頭，“上次失序能量爆發，轉換站塌了，六個同事被埋在下面，挖出來的時候，人都亂了

——

有個小伙子說自己是桌子，非要趴在地上；還有個姑娘對著墻說話，說墻是她的媽媽，連自己是誰都忘了。”

陳默蹲下來，指尖輕輕碰了碰一塊還能亮的道核石，掌心的符文瞬間亮起，淡青色的光漫開，石身上的暗褐色紋路，居然淡了一點。“不能用蠻力，道核現在像脆玻璃，一撞就碎。”

他調出陣圖，指著上面的節點標記說：“小宇，你用道核絲繞在石頭上，像給它纏上保護繩，別讓失序能量靠近；林薇，你盯著檢測儀，能量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，道核經不起折騰。”

小宇捧著從記憶結晶里拉出來的道核絲，小心翼翼地繞在道核石上。那絲細軟得像蠶絲，淡青色的光透著溫柔。奇跡真的發生了

——

淡青色的絲線剛纏上石頭，石身上的暗褐色紋路就飛快地退去，像被清水沖過的墨跡；周圍的失序能量也停下了流動，像被無形的屏障擋住，再也沒法靠近。“陳默哥哥，有用！你看！石頭變亮了！”

小宇興奮地喊，聲音里都帶著光，剛才的委屈好像一下子散了。

“是道核獸！”

林薇突然指向天空，語氣里滿是驚喜。一群長得像淡青色流云的生物，從云里飛下來，它們的翅膀薄得像蟬翼，上面布滿了細小的道核符文。扇動翅膀時，會灑下淡青色的光點，那些光點落在失序能量上，失序能量就像冰雪遇到陽光，慢慢消融，連痕跡都沒留下。

“我們是道核獸族群的使者，感知到七宇宙的道核在失序，特來相助。”

為首的道核獸聲音像清泉流過石頭，脆生生卻有力量，“我們能感知道核的秩序頻率，還能分泌‘序道液’，順著道核紋路灌進去，能讓節點重新變得規整。”

有了道核獸的幫忙，激活節點的工作快多了。陳默操控著規整陣，把能量調到最溫和，像給病人輸液一樣，順著道核石的紋路慢慢輸進去；小宇和研究員們，用道核絲把節點圍起來，像給幼苗搭起防護欄；林薇盯著檢測儀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，連呼吸都放輕了

——

屏幕上的數值只要有一點波動，她就立刻調整能量輸出。

當第一千五百個節點被喚醒的時候，地面突然泛起淡青色的光浪，像溫柔的潮水漫過荒原。破碎的道核石開始慢慢拼接，有的小塊順著光浪滾到一起，嚴絲合縫地拼回原樣；暗褐色的失序能量也開始往后退，像在害怕這淡青色的光。小宇跳起來，拍著手喊：“石頭拼起來了！天空也亮了一點！你看，太陽的形狀清楚了！”

就這樣忙了七千四百個時辰，日夜不停，最后一個道核節點終于被激活。觀測站的天慢慢放晴了，陽光灑在荒原上，帶著久違的暖意。億萬年道核石重新立了起來，像一排整齊的士兵，石身上的淡青色紋路像活過來的小溪，在石頭上順暢地流著，連波紋都透著規整。檢測儀上，道核規整指數一下子沖到了

99%，悅耳的提示音在荒原上飄著，連空氣里的亂意都消失了，呼吸都跟著順暢起來。

陳默的懷表突然亮起來，彈出一段影像

——

祖父站在道核荒原上，身邊的道核石整整齊齊地排著，像等待檢閱的隊伍。他手里捧著那本《道德經》，陽光落在書頁上，把字照得發亮。祖父笑著說：“默默，看到你把道核理整齊，爺爺高興。道核不是冰冷的石頭，是所有維度的規矩，守住它，大家的日子才能過得安穩

——

就像書里說的，‘治大國若烹小鮮’，規矩不亂，日子才會順。”

影像里的祖父慢慢消失，留下那本《道德經》落在陳默掌心。書頁還是溫的，像剛被人翻過。陳默握緊書，眼眶微微發熱

——

這是祖父跨越時空的囑托，他沒辜負。

接下來要補道核裂隙，最嚴重的裂隙在地球平行維度的道核峽谷。當一行人趕到的時候，峽谷里的景象讓人心里發緊

——

峽谷中央的裂隙寬得能并排過四輛卡車，像被巨斧劈開的傷口，暗褐色的失序能量像瀑布一樣從裂隙里流出來，帶著一股滯澀的氣息。峽谷兩邊的居民樓窗戶都關得緊緊的，窗簾拉得嚴嚴實實，偶爾有人從窗戶里探出頭，眼神亂得像沒睡醒，嘴里念叨著沒人聽得懂的話，有的在數自己的手指，數了五遍都沒數對。

峽谷深處的序道礦，原本是能發出淡青色光的，像埋在地下的星星，現在卻灰暗得像普通的石頭，連一點光澤都沒有。礦上的開采設備銹跡斑斑，齒輪上結滿了褐色的銹，像長了層硬殼，連按鈕都扭曲成了怪異的形狀，一看就知道很久沒動過了。

“這裂隙已經裂了三十九天了。”

當地的守護者老鄭迎上來，聲音啞得快說不出話，他指著遠處的

“序道棚”——

那是用帆布搭的臨時棚子，里面亮著微弱的光，“我們在那里布了個簡易的序道陣，能讓亂了意識的人稍微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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