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映璃聽到禾舟的話，精神力調動停了下來。

過度疏導會誘發結合熱，加上她是s級向導，禾舟只有a級，現在又處于緊急狀態。

她擔心禾舟承受不住，所以疏導得很溫和。

聽到他的聲音后，就立刻停了下來。

實際上，總共也才疏導了幾分鐘而已。

但是按理來說，他都快承受不住了，狂暴值應該降很多才對。

可是現在。

精神圖景是比剛才好多了。

但以她的疏導經驗來說，狂暴值并沒有降到她的預期值。

甚至還差了很大一截。

這不該是她現在的水平。

她給不少a級哨兵疏導過，也給s級哨兵疏導過，甚至蘇慈可以算得上s+了。

不同等級的哨兵，對比很明顯。

她可以肯定，禾舟此刻流露出來的，對疏導的大量需求。

絕對不是a級哨兵該有的！

想到他平時的隱藏，還有地上那半管向導素，蘇映璃眸光一凝，頓時從精神圖景里退了出來。

睜開眼，定睛一看。

禾舟一手捂住臉，結實的胸膛和藏在襯衫下，若隱若現的腹肌隨著喘息起伏。

制服凌亂，領帶被扯得大開，松散地掛在脖頸上。

他平時的干練、嚴謹、克制全都被打破了，秩序感驟然崩塌。

只在她一個人面前，卸下防備，主動敞開精神屏障。

卻非他本意，讓她窺探到了面具之下的真實面容。

所有被這身制服所代表的，規則與距離感，都在這個失控的瞬間，轉化為一種撲面而來的強烈吸引。

極致的禁欲，甚至是哨兵的侵略性，都迅速彌散開來。

蘇映璃一手撐在他的胸膛上，起身拉開了和禾舟的距離。

垂眸盯著他此刻的狼狽。

卻并沒有再幫他。

而是撿起地上的半管向導素，后退了一步。

說道：“禾舟，你不是a級哨兵。”

她很確定，甚至無需詢問。

在她睜眼的時候，禾舟就站了起來，微微低頭，額發遮擋了他此刻的神情。

動作迅速且從容地穿好衣服、戴上眼鏡。

一切整理完畢，才垂眸看向她，那雙琥珀眸又恢復了古井無波。

剛才控制不住，泄出底色的好聽嗓音消失不見。

只余壓抑平實的語調，“那蘇向導以為，我是什么哨兵？”

“s級？”

具體的她不確定，但從剛才的感受來看，大概率是s級。

禾舟一點也不慌亂。

“蘇向導說笑了，我也希望，我能是s級哨兵。”

他垂首斂眸，看不清眼底的神情。

蘇映璃總覺得他這句話怪怪的。

雖然是在否認，可聽起來卻更像不能承認一樣。

蘇映璃張了張嘴，還想說些什么。

禾舟朝她頷首，畢恭畢敬道：

“多謝蘇向導，今日莫大的幫助，我會記在心里，您有什么需求，只要在我能力范圍，都會滿足您，不論是交流大會，亦或是日常。”

聽他說完，蘇映璃紫眸一轉。

“那，你能告訴我，你隱瞞精神力等級的事，他們都知道嗎？”

不用說禾舟也知道，“他們”指的是誰。

蘇映璃想知道緣由，不只是因為好奇。

她現在總感覺，大家都有所隱瞞，讓她感到有些不安。

如果能問出些什么，當然能更好地掌握局勢。

但禾舟并沒有說。

他低著頭，語氣很平和，“蘇向導，求您放過我。”

蘇映璃怔了怔，沒想到他能這么平淡地說出，這么卑微的話。

就好像習慣了低聲下氣，已經發生過不少類似的情況，為了隱瞞這件事，要他做什么都可以，也不會在為此產生波瀾。

禾舟明明是平靜的。

但反而讓蘇映璃更五味雜陳。

她想到了啾啾被沈青硯發現時，她胡謅想要糊弄過去的心情。

算了，得饒人處且饒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