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喃喃自語,陷入了回憶。
“她以前……最喜歡看我穿軍裝的樣子了,說我最帥了……我答應她,要當個英雄回去娶她……”
不遠處的四班桌上,吹牛大賽也已進入白熱化。
“要說這次演習,最威風的還得看我們倆!”
馬寶國黑著一張臉,唾沫橫飛地比劃著。
“當時我們追那個袁風,那家伙跑得跟兔子似的,我一個假動作,就嚇得他差點摔溝里!”
“沒錯!”旁邊的范鷹猛點頭,大肆吹噓。
“要不是我們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,不斷消磨他的意志,他能那么容易被排長撿了漏?”
“噗……”
悶頭啃羊腿的許三觀實在聽不下去了,很認真地看著兩人。
“馬班副,范鷹,你們倆不是剛沖出去,就被人家一槍一個,直接抬走了嗎?我記得就你倆陣亡得最快……”
馬寶國和范鷹的臉色瞬間從漲紅變成了豬肝色。
“胡說!”馬寶寶梗著脖子狡辯。
“你個臭小子懂個屁!我們那是戰略性犧牲!是戰術!”
“對!是為后面的總攻保存實力,迷惑敵人!”范鷹趕緊補充。
“都別爭了!”
魚小天端著酒杯,施施然地站起來,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。
“你們啊,格局都小了。打打殺殺,那是莽夫所為。能鎖定藍軍指揮部,靠的是什么?是槍嗎?是炮嗎?”
他頓了頓,享受著眾人投來的目光,才慢悠悠地揭曉答案。
“錯!沒有我魚大師夜觀天象,掐指一算,算出那趙旅長頭頂有王‘八’之氣,你們連指揮部在哪都摸不到!”
一時間,整個場子笑得人仰馬翻。
篝火的光芒跳躍著,映在每個人的臉上。
沈雪然坐在林業身邊,此刻竟看得有些出神。
她看著這群兵,有的吹牛,有的憨直,有的油滑,有的桀驁……
簡直就是一群歪瓜裂棗。
可就是這群人,在演習里卻表現出了驚人的戰斗力。
她忽然明白了,這群人的英勇不全靠紀律……
而是靠林業這個主心骨,才被擰成了一股能捅破天的繩。
她側過頭,篝火的光勾勒出林業平靜的側臉。
他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的兵在胡鬧,嘴角噙著一抹笑意。
她端起酒杯,主動碰了一下林業的杯子。
林業有些意外地看向她。
“林業,你這些兵,真有意思。”
沈雪然看著他,目光清亮,沒有了針鋒相對的火藥味。
“怎么個有意思法?”林業抿了口啤酒,好整以暇地問道。
沈雪然想了想,似乎在組織語,最后卻只是輕輕一笑。
她頓了頓,看著篝火下那一張張鮮活的臉,輕聲說道。
“你的這些兵……湊在一起,居然還真挺像樣的。”
林業嘴角翹了翹,側過頭,淡淡地回了一句。
“也不看看是誰帶出來的!因材施教而已!”
沈雪然又被他這毫不謙虛的態度噎了一下。
她剛想反唇相譏,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反駁的詞,事實的確如此。
就在這時。
高尚帶著一身酒氣,卻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。
他雙手直接搭在林業的肩膀上,力道很重。
“光顧著開心,我差點都忘了!”
高尚滿臉通紅,大著舌頭,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嚴肅。
“林業!你小子!少喝點!明天一早,跟我坐車去軍區開會!”
去軍區開會?
林業端著酒杯的動作頓住了。
這話一出,不光林業,連一旁的沈雪然都愣住了。
一個排長,被軍區點名開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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