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景然聽完助理的匯報,捏著鋼筆的手指停在半空,雙眉緊皺。
“聯系不上是什么意思?人失蹤了?孟子涵沒報警?”
電話那頭,助理肯定地回答。
“是的,顧總。我們找人打聽了一圈,孟學軍已經有半個月沒露過面了。”
“他沒回過公司,也沒去他常去的牌局。我特意讓人問過,孟學軍這個人牌癮極大,一天不摸牌就手癢,以前沒錢賒賬都要玩幾把。現在突然半個月不見人影,很不正常。”
“他自己又沒有呼機和電話,根本聯系不上。那些牌友去公司找過孟子涵,她對外都說,她爸去深城送貨了,一時半會兒回不來。”
顧景然反問:“深城?”
“對。但我查過她們公司的業務流水,最近的單子全都是通過鴻達廠轉手的,貨直接在港城本地交接,根本沒有往深城發的業務。她這個說法,站不住腳。”
助理篤定地道,“所以我懷疑,孟學軍的失蹤,十有八九和他女兒孟子涵脫不了干系。”
顧景然沉默幾秒,瞇了瞇眼,冷聲吩咐。
“既然這樣,你去找那幾個輸錢給孟學軍的牌友,讓他們去警局報案,就說人不見了,怕出了意外。如果他們不樂意,就給點錢,讓他們跑一趟。”
“好的顧總,我馬上去辦。”
電話掛斷,顧景然將鋼筆“啪”地一聲丟在桌上,靠進椅子里,臉上的冷意卻沒有完全散去。
他本不想在孟子涵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,但蒼蠅總在眼前嗡嗡叫,也著實煩人。
給她找點麻煩,讓她沒空再來糾纏自己,這才是最省事的法子。
他很快將這件事拋到腦后,重新拿起一份項目資料,目光專注地落在了密密麻麻的數據上。
與此同時,麗景酒店的大門口,晚風吹在孟子涵臉上,帶著一絲涼意,卻吹不散她心頭的火氣。
就在剛剛,她被酒店的保安客客氣氣地“請”了出來。
對方臉上掛著職業微笑,話說的溫和,像耳光一樣扇在她臉上。
“小姐,如果您不是本店的住客,請不要在這里長時間逗留,會影響到其他客人。”
那一刻,她只覺得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她身上,臉上火辣辣的,恨不得地上能裂開一條縫讓她鉆進去。
太丟人了!
她跟顧景然,說自己也在這開了房,轉眼就被人揭穿了謊。
麗景酒店的房費貴得嚇人,一晚上就頂得上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,就連周廠長那種人,來住一晚都得咬咬牙,她哪有那個閑錢?
可顧景然這種真正的大老板,就能眼睛不眨地在這里一住就是幾個星期。
想到這,孟子涵心里那股又酸又恨的滋味兒,就像黃連水一樣,從心底一直苦到喉嚨口。
憑什么?
憑什么她就要在底層掙扎,陪著笑臉去討好周廠長那種貨色?
憑什么葉林晨就能找到顧景然這樣的金龜婿?
她抬頭死死盯著酒店高聳的大樓,看著那一扇扇亮著燈的窗戶,眼里燃起一股不服輸的狠勁。
周廠長說了,顧景然在港城最多再待一個月。
一個月!
她還有機會,她必須抓住!
酒店不讓蹲,她就去他公司樓下守著!
只要他人還在港城,她就不信自己連個偶遇的機會都碰不上。
她就不信,憑自己這年輕漂亮的臉蛋和身段,高貴清雅的氣質,拿不下一個男人!
腦子里各種念頭飛快地轉著,孟子涵那顆被羞辱刺痛的心漸漸冷靜下來。
她知道,顧景然是塊硬骨頭,不像周廠長,幾句甜蜜語就能哄得他暈頭轉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