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凝看著他們。她看到了這些精英眼中的羞愧，也看到了身為醫生的良知。
    她笑了。
    “求之不得。”
    她指了指旁邊堆積如山的藥材和忙得團團轉的護士們：
    “正好，我這邊缺人手缺得厲害。陳博士，那就麻煩您帶著團隊，負責重癥患者的生命體征監控和分流。另外……這熬藥的火候，也得麻煩各位專家多盯著點了。”
    “沒問題！”威廉·陳一口答應。
    于是，仁愛醫院出現了一幕百年難遇的奇景——
    一群平日里拿著手術刀、滿口英文的頂尖西醫專家，此刻竟然一個個挽起袖子，蹲在爐子邊扇扇子熬中藥，或者拿著聽診器，乖乖地給正在施針的凝凝打下手，眼神專注得像是在觀摩一場精密的心臟手術。
    “威廉院長，這火有點大了，文火！文火懂嗎？！”陳瑤拿著大蒲扇，毫不客氣地指揮著威廉·陳。
    “rry！rry！我馬上調小！”威廉·陳不僅不生氣，反而一臉虛心受教，灰頭土臉地去扒拉爐灰。
    而另一邊，凝凝在施針時，也會耐心地講解：“這一針叫‘回陽九針’，專治陰寒內盛。陳博士，你們的監護儀顯示心率回升了嗎？”
    “回升了！從40升到70了！太神奇了！”負責監控的西醫專家激動地喊道。
    中西合璧，效率倍增！
    隨著西醫團隊的加入，舊樓的救治速度瞬間提升了好幾倍。死亡率開始斷崖式下跌，治愈出院的人數直線上升！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舊樓大廳的角落里。
    凝凝剛剛結束了連續三個小時的施針，手腕酸痛得有些發抖。她靠在椅背上，閉目養神。
    一只溫熱的大手輕輕覆上她的額頭，替她擦去細密的汗珠。
    “累壞了吧？”
    傅清寒的聲音低沉沙啞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    凝凝睜開眼，對上他那雙布滿血絲、卻盛滿了深情的黑眸。
    “還好。”她想笑一下讓他寬心，卻因為太累，嘴角只能勉強牽動。
    傅清寒看著她這副樣子，心疼得簡直要碎了。
    他俯下身，將她有些冰涼的手指握在掌心，一點一點地揉捏著，試圖緩解她的酸痛。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像話，仿佛手里握著的不是一雙手，而是這世上最珍貴的易碎品。
    “凝凝……有時候，我真希望你只是那個在京市大院里和我斗嘴的小姑娘，而不是什么救世主。”
    他低下頭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，溫熱的呼吸交纏：
    “你救了所有人，誰來心疼我的凝凝？”
    “如果這就是你的榮耀，那我陪你一起扛。但記住，在我這里，沒有什么大義，只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