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澄抬手,擋住那人的動作:“這次是為了做什么?”
那人不敢抬頭看他,支支吾吾:“就是……上一份血液樣本不小心遺失了……需要重新測一次……”
應斐雖然平日里有點兒不著調,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,是非常靠譜的。
更何況,從玻璃房到實驗室,就幾步的距離,哪兒來的機會弄丟東西?
司澄不相信他:“把你們組長叫過來。”
那人眼神亂瞟:“組、組長接了個緊急視訊,說有事,離開基地了。”
更古怪了。
據司澄所知,有保密條款的實驗項目,比如眠昔這次,所有工作人員進入基地之后,都要上交終端、統一關機,直到工作結束。
在這種情況下,應斐哪兒來的緊急通訊?
實驗員察覺自己被懷疑,手上的動作都匆忙了幾分:“來,小朋友,這個不疼,叔叔會輕輕的……”
他說話的語調非常單一,在音量低下來的時候,甚至有點兒胡亂語。
整個人,看起來就神智不清。
他伸手去拉眠昔,小家伙嚇得躲到司澄懷里。
這人眼瞎了似的,居然還敢拽。
然后,小臂傳來劇痛——
實驗員顫顫巍巍抬頭,對上元帥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神。
聲音同樣聽上去非常平靜:“沒有我的同意,休想碰我女兒。我不會再說第二遍。”
手看起來沒怎么使勁兒。
只有實驗員清楚,自己的骨骼都快要碎掉了!
痛楚逼迫他不得不松手,采樣器和軟管掉在地上。
“對、對不起……!!”
司澄也隨之松手,漠然道:“以后我不想再看見你。換其他人來做。現在,讓應斐過來。”
如果是正常人,在元帥的氣場之下,早就連滾帶爬溜了。
可這人碎碎念著收拾東西,對元帥的話充耳不聞。
“我做錯了……”
“但是,不是我的錯……”
“我必須這樣……”
司澄聽不太清他的絮叨,皺眉。
“爸爸……”小幼崽拉他的衣袖,聲音有些發顫,“叔叔,好黑……苦的!”
司澄心中一凜。
黑。苦。
這都是只有眠昔才分辨得出的,被蟲族附身的標志!
——蟲族的勢力,居然已經滲透到實驗基地里了嗎?
不知此人進來之前做了什么,玻璃牢房外一個人都沒有;往常總會留好幾個監控他們。
實驗員的眼瞳已經開始泛白,眠昔甚至能聽見他的腹部有什么在一呼、一吸,蠢蠢欲動地想要鉆出來。
她想起了星艦上的李無執哥哥和何欣姐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