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趕忙打圓場。
唯有盡頭那位,始終沒有發話。
待其他人關閉通訊,司澄抬眼:“您不反對嗎?”
那人緩慢道:“你很希望我反對?”
司澄:“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那人笑了下:“但我的確驚訝。我以為,你最討厭軟弱無用的累贅。”
司澄想起眠昔,神色不自覺溫和幾分:“她很勇敢。而且,絕不‘無用’。”
那人端詳著他罕見的柔情,饒有興致:“元帥這等鐵石心腸之人,撿個孩子玩玩兒,姑且當作一時興起——我很好奇,這段路,能走多遠?”
司澄不卑不亢:“那就請您拭目以待。”
-
有爸爸陪著用過一次醫療倉,眠昔不再恐懼它。
不僅愿意進去治療,還能安穩地睡上一覺。
這次,小幼崽做了個夢。
夢里有一大片朦朧的粉色,光輝熠熠。
她躺在上面,仿佛回到剛出生。
眠昔明白,自己和爸爸不同,并非人類。
但究竟是什么種族,她也不知道。
在人間醒來之后,她失去了記憶。
除了“眠昔”這個名字,陪伴她的,只有那個破破的小布偶。
夢中,布偶活了過來,還會說話。
“眠眠寶,想起來了嗎嗚啪?”
眠昔不解歪過小腦袋。
布偶原本看起來是小貓咪,這時候布條炸開,又像小獅子。
它很著急:“眠眠寶,你的花呢嗚啪?”
花……?
“你的誕生之花,可千萬不能丟啊嗚啪!眠眠寶,記住,你的降世是為了——”
小布偶話還沒說完,療程結束,通知音響起,打斷了眠昔的夢。
她坐起來,整個崽還懵懵的,頭發和羽毛一樣亂蓬蓬,連眨眼的頻率都變慢了。
簡直就是活的洋娃娃。
護士被萌到,柔聲問:“還沒睡夠呀?”
眠昔伸手讓她抱:“姨姨。”
“嗯?”
“嗚啪。”
護士沒明白。
眠昔又問:“爸爸?”
這下聽懂了。
護士說:“元帥剛才聯絡過了,馬上就來接你。”
眠昔安心了些,回想起之前的夢。
大團柔軟的粉色。
會說話的布偶。
“誕生之花”。
它們,和她遺忘的過去有關嗎?
眠昔舉起布偶。
棉花和布條做的身體,塑料做的眼睛。
毫無生氣,怎么看都只是玩具。
她小聲呼喚它:“嗚啪?”
它一動不動。
所以,只是夢嗎?
小幼崽有些失落。
正巧這時司澄來了,眠昔從護士懷中探身:“爸爸!”
被接過去之后,看著司澄,試探道:“嗚啪?”
司澄:“?”
幼崽嘆氣。
爸爸怎么也不明白呀。
莫名讓崽失望的司澄:“??”
幼崽的小腦瓜里總會有奇思妙想,司澄沒有追問,轉而關心:“有沒有好一點?”
眠昔彎彎眼睛:“咪!”
她撲扇撲扇翅膀,以展示治療進度。
沒有人注意到,在羽毛被流光環繞的剎那,布偶的眼珠動了動,好似被注入一絲生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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