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易只聽見身后兩聲咳嗽,就瞧見裴光彪黑著臉站在他身后,惡狠狠盯著他。
    杜鵑嚇得渾身一抖,魂都差點飛了。
    裴光彪眼神往屋里一掃,落在那些好酒好菜上,冷笑兩聲,說道:“在我的新房里喊人暖房,居然不喊上我?我看,你就沒把我當作是你師傅!”
    裴光彪大大咧咧就要進屋,但被楚易攔下來。
    楚易說道:“哎,師傅,您這不是上門來找茬么。”
    裴光彪狠狠瞪眼,“不讓我進門?這可是我新房,我想怎么進就怎么進!”
    他打算往屋子里大馬金刀這么一坐,伸手就拿桌上的花生往嘴里塞。
    杜鵑敢怒不敢,這花生還是她和楚易回來時候一同去集貿市場買來的,想要晚上好酒好菜招待暖房的客人。
    楚易給了杜鵑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,他又伸手攔住裴光彪,笑呵呵說道:“師傅這可就是您不對了。這里是我的新房,哪里是您的新房?”
    裴光彪一聽急眼,也不裝了,臉黑的和能滴墨似的,冷冷說道:“你的新房?楚易!你忘記當初怎么答應我的?分好單位房就和我外甥女離婚,你忘了?你必須遵守約定!”
    他自顧自說道:“今天下午你就去離個婚,搬出去住。至于當初說要給你的那一份,你等著吧,等我什么時候有錢再折現給你。”
    裴光彪著急著想要進新房看看,又被楚易攔住。
    裴光彪這才意識到不對勁,過去那個憨蛋徒弟居然敢攔他三次?
    這是要反了天啊!
    裴光彪沉下臉說道:“怎么?楚易你拿到新房就想要賴賬?別忘記是誰把外甥女借給你分房用的!”
    楚易老實巴交說道:“什么外甥女?師傅您老糊涂了?杜鵑是我媳婦啊。”
    他把杜鵑的肩膀往懷里一攬,杜鵑就這么順勢靠在他懷里。
    裴光彪心里那叫一個翻江倒海,氣得胸膛的怒火火辣辣的就能冒上來:“楚易,我當初看你老實才給你出主意,你居然想要反悔?”
    裴光彪怒從心起,冷笑兩聲威脅:“你以為我沒兩手準備?保衛科的小錢是我拜把子兄弟!我把保衛科喊來,讓他們看看你們現在狗男女的模樣,裱子配狗天長地久!你等著批流氓罪挨槍子兒!哭著求我也沒用!”
    保衛科小錢幾個人都認識。
    保衛科的科員向來嚴肅無情的很,碰上擦紅線的事,保衛科嚴查下來沒人能有好果子吃。尤其是錢繼光。錢繼光當年在廠里捉談戀愛,白天查晚上也查,送不少年輕男女處分,好一對被開除。
    杜鵑嚇得渾身打哆嗦,小聲哀求:“舅舅,都是我的錯,剛才是我……都是我……”
    她想到她和楚易情到深處,身不由己吻在一起,正好被裴光彪撞見,就臊得無地自容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    她一聲一聲哀求裴光彪,但被裴光彪冷冷抬起大腿往那一踹。
    裴光彪伸出手指狠狠指著楚易和杜鵑,威脅說道:“賠錢貨,等人都走了我再狠狠揍你。”
    他揮揮手,早有準備。
    院門口,保衛科的錢繼光領著一群保衛科科員上了樓。
    杜鵑看得暗暗心驚,眼皮直跳,“楚易這可咋辦啊!怎么辦啊!”
    楚易沉下眼,眼神晦暗,上一世被舉報的憤怒,涌上心頭。這一世他已經和杜鵑扯了證,也在杜鵑老家得到長輩認可,但還是驚人的相似。
    裴光彪依舊做局仙人跳,依舊把保衛科錢繼光喊上來將他舉報。
    楚易兩世為人,對裴光彪的怒火和憤怒情緒席卷來,他氣急反笑,說道:“你把錢繼光喊來,我看他有什么能耐。”
    裴光彪哪里被晚輩這么挑釁過,橫眉冷豎陰笑兩聲:“得嘞,你等著!”
    他剛回頭要去接應錢繼光,忽然聽見保衛科小李和錢繼光大大咧咧喊道:“錢哥!您也來給楚易和杜鵑的新房暖房啊。今個車-->>間主任,技術科科長,人事科陳科長都要來,好熱鬧的啊!”
    保衛科小李早早接到通知,和執勤員小張一塊,每人提著一籃鮮貨,身后還跟著大嘴巴的張大姐。
    張大姐那嗓門大的,整個工人村都能聽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