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易接話說道:“我就是一個小工人,陳主任侄女眼光好的很,哪里瞧得上我。”
    陳主任哈哈笑道:“她眼神不好才瞧不上你,能跟你是福氣。”
    杜母聽著心里不是滋味兒,她女婿怎么還被人惦記上了?
    陳主任故意這么說,走之前狠狠給了杜母一眼,話里有話說道:“也虧杜鵑命好,福氣大,要不然攤上你們這娘家她進了城跟那喪良心的舅舅,她也真是被害了一輩子了。”
    杜母被罵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接不上話。
    阮芳芳被所有人冷落,一個人孤獨地站在角落。
    她突然覺得她變成一個笑話,所有人爆發的議論,都涼冰冰澆在她身上。
    她看著濃眉大眼的楚易,性格還爽朗會來事兒。
    她忍不住想起在她過去少女懷春的青春歲月,夢中未來的丈夫就該是楚易這般,身材高大,俊朗帥氣,走到哪人群都會夸一句“男帥女美,太般配”。
    阮芳芳哀怨地看看杜建設,再比較人群中扎眼的楚易,心中痛惜,忽然起了個念頭。要是她當時跟楚易在一塊兒,日子會不會不一樣?怎么她偏偏進了杜家這個火坑?
    念頭一起來,她都被自己嚇一跳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楚易在杜家吃了兩天流水席。
    這年代家家戶戶都清貧,辦六十大壽這樣的喜事提前一年就準備好,養了一頭豬,到了壽星壽辰那天,殺豬宰雞,買好食材,請燒大席的師傅辦上風光體面的流水席。
    杜母除了給錢,還拿了兩條毛巾和煙,給掌勺的秦師傅。另外把零嘴蜜餞分給一塊來幫忙備菜的姑嫂婦女們。
    席面上的茶,都是普通的磚茶。酒席就是湯湯水水,有硬菜殺豬菜,還有三個熱菜兩個涼菜,都是白菜蘿卜豆腐的那些菜,再放幾片肉。
    酒席風光大辦,村里來了十桌人,都是血脈連著血脈的親戚。他們也不會空手來,多是提著些煙酒,和賀禮。
    小程回去要開車,沒法喝酒。
    楚易拉著杜鵑坐在主桌,陪老太太說話。
    吃席坐哪桌也很有講究。一般主桌是東家和壽星坐,還有些大老爺們兒,喝酒敬酒起來嘴里不帶把門的,吃的菜也不多,光顧著喝酒說話。
    女人那桌都是姑嫂婆子和新媳婦。姑嫂婆子那手快的沒話說,硬菜剛落在桌上,她們嘩啦啦地往盤子里夾菜,吃不完的帶回去給孩子接著吃,桌上硬菜很快消失一空。
    小年輕那幾桌都是半大小子,和青壯年,吃起菜來叫一個風卷殘云。殺豬菜剛端上來,剛聞見香味兒,那小年輕的筷子全都支棱起來,菜剛落桌上,就被哄搶一空。
    大白饃饃剛落桌,小年輕掰開饃饃,就連大肘子空盤里的醬也沒放過,蘸醬吃饃饃,盤底就和被舔過似的干凈,能反光。
    孩子王杜勤力聰明的很,這小子雞賊,他本來跟著他娘坐在婆子那桌,吃了半天碗里還是空空的,眼睛左瞄右瞄盯住楚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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