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副廠長找秦大兵。
秦大兵內心忐忑不安進了副廠長辦公室。
辦公室敞亮的很,實木桌椅嶄新,合并成一張大桌子,邊上就是會客茶幾。
他小心翼翼拘謹著坐下來。
王副廠長叫王國強,四十歲出頭,聽說是靠拍王局的馬屁調來的第三機床廠,所以平日里他最看不慣恃才傲物的“臭技術”。
王副廠長放下手里的紅頭批文,看向他:“秦正家老二?”
秦大兵聽見他父親名字,忙不迭點頭,殷勤說道:“領導,是我。”
王副廠長自顧自說道:“這次蘇聯名額你能上,但是。”
秦大兵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星子。
“但是吧,你得把分房名額留下來,沒問題吧?你也知道廠里今年分房名額很緊,老秦家總不能兩件好事兒都占了吧。”
秦大兵眼前一亮,就好像山窮水盡又一村般,興奮喊道:“多謝領導!”他起了疑心,小心翼翼問,“但咱們技術科去蘇聯的名額是楚易,還是陳廠長親自點的頭。我要是去了,那技術科不就是兩個名額了?”
王副廠長最煩的兩件事,一件事是有人在他面前炫耀技術,第二件事就是有人拿陳廠長壓他。
王副廠長不耐煩,站起來說道:“說你能去就能去。這樣,你今天下午借調去分廠運輸部報道,找汽修組的施師傅。”
秦大兵愣住。
借調?還是去分廠?
這不是把他調走去鳥不拉屎的鄉里?
還是去專業不對口的運輸部汽修組?
他腦子也靈活,心念一動明白過來。這是父親給他托關系曲線救國。
總廠學習團名額滿了,但分廠還有運輸隊的名額。他能以汽修組名額混去蘇聯,等去了之后,再調崗回技術部。
秦大兵立馬笑容滿面,喊道:“明白了,多謝領導!”
他出門前,忽然背刺了楚易一句。
“領導,金工車間的楚易霸占名額,仗著和陳廠長熟絡,又是拿了蘇聯學習名額,又申請了福利房,他還不給您面子,差點把您推薦的普通工名額給擠下去。我看不慣說了他幾句,要不然他都能把他媳婦兒也占了名額弄去學習團。”
王副廠長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,不耐煩擺擺手叫他出去。
秦大兵說完就恭敬鞠躬,離開王副廠長辦公室。
他前腳剛走,王國強心里就琢磨開。
楚易?
過去他在廠里沒聽過這么號人物啊。
他喊來辦公室的秘書問了問,得知陳廠長最近給楚易行了很多便利,還差點因為楚易,把他舉薦的人給擠下去。
他最是記仇。當年他攀王局的關系進廠,陳廠長給了他許多不痛快。陳廠長重用的人,他都看不慣。
“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王國強心里暗暗有了個主意,要叫楚易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第三機床廠。
……
下午白班即將結束的時候。
楚易揣上嶄新的鋁飯盒,等著跑去媳婦兒車間,接杜鵑一塊去食堂打飯,然后騎著自行車一塊回單間宿舍。
突然,王副廠長來到車間,故意當著大家的面喊楚易過去。
王國強笑容滿面,客氣說道:“你就是楚工?聽說你把經常出故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