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光彪卯準機會要下黑手,給楚易使絆子,偏不叫楚易稱心如意。
但他表面面不改色,樂呵呵笑道:“說吧徒弟,你紅包想要包多少?”
楚易比了個手勢:“五十。”
“靠!你小子獅子大開口啊!”
楚易笑嘻嘻貼著他:“這不是師傅疼我么。我可是您唯一的親傳弟子吶。”
裴光彪點了五張大團結,不情不愿咬牙遞過去,心痛到在滴血:“拿走拿走,滾犢子吧臭小子。”
他壓低嗓加了句:“房子的事抓緊。”
楚易接過錢大聲喊道:“好嘞師傅!您可太疼我了。回頭我好好給您盡孝!多帶媳婦兒去看您!師傅您慢走!”
楚易內心冷笑。
狗東西!上輩子你對我謀財害命,現在這點只是利息!
我還要撬你本金!攪黃你的計劃,以后叫你痛苦后悔,你瞧好吧。
兩人內心各懷鬼胎,表面都功夫做足,哈哈大笑寒暄。
裴光彪前腳剛離開,杜鵑憋了很久的眼淚撲倏倏落下來。
楚易趕緊用衣袖給杜鵑擦眼淚,但這眼淚和珠串兒似的越擦越多,他看著杜鵑受驚的臉很是心疼。
他正色保證:“媳婦兒你放心!裴光彪那廝還有一周就辦好內退手續,到時候我肯定不會讓他再進廠欺負你。”
杜鵑水汪汪的杏仁眼越發愧疚,低頭說道:“小楚,你說單位分了房后可咋辦啊。你要是離婚,在廠里就要被人說閑話,是我對不起你……”
在后世離婚就像過家家。但這年代離婚是件嚴肅的大事,要做好被人說閑話的準備。
但凡是離婚,男女一定都有問題,出門在外都會被人戳脊梁骨議論。所以很多人哪怕憋屈著將就一輩子,也不愿意離婚。
楚易想到上一世被裴光彪舉報流氓罪,保衛科的人沖進宿舍,將他和宿舍里的杜鵑捉了個正著。一群人朝著他頭,肩膀,后腰,后背拳打腳踢,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疼,只有杜鵑用孱弱的身子撲在他身上,拼死護他。
他看著杜鵑內疚的表情,心中動容。
師娘你上一世拼了命的護我,我重來一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。
他把5張大團結往杜鵑手里塞。
杜鵑不要,“小楚,你自己拿去。太多了我不能要。”
楚易硬塞說道:“媳婦兒,咱們現在是一條心,我的錢也就是你的錢。你拿著回頭去買點肉菜,咱們晚上搓一頓好的。”
“別急,我有辦法讓你留下來給我做媳婦,而且還能跟我一塊去蘇聯學習。”
杜鵑好奇道:“蘇聯?”
……
楚易拿著裴光彪給他的介紹信去了趟人事科。
人事科李姐不在,陳主任從會客室里出來,就瞅見楚易眼巴巴站在那,手里拿了個檔案袋。
人事科陳主任招呼道:“有什么事?”
陳主任是個帶著厚重眼鏡,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,平日里最喜歡泡著保溫杯喝茶葉,坐會客室里看看報紙。
楚易拿出一盒老家帶來的綠茶紙包,放在工位桌上,笑著說道:“陳主任,我師傅裴工推薦我去蘇聯項目部學習。”
陳主任瞥了眼紙包,收起報紙,看了看他帶來的介紹信。
“老裴推薦的啊,你是技術工?”
“不是,我是第二車間的普通工人。”
這年代工作不分貴賤,但鐵飯碗卻有高下之分。第三機床廠的工分為普通工,和技術工,到手的薪水差別大得很。
學成后滿師的普通工人工資也就36塊左右,而技術工種能達到78塊。供銷社售貨員基本工資雖然只有42元,但各種補貼加起來能超過百元。
陳主任一聽,這人不是技-->>術工香餑餑,態度也怠慢下來,不耐煩地敲敲身后的白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