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滿糧縮了縮脖子,捂著肚子慢慢挪到墻根坐下,吐掉嘴里的血絲,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鄭文翔。
“我……我能怎么對她?她自己性子犟,跟誰也過不到一塊去……”
“犟?”
鄭文翔冷笑一聲,彎腰抓起地上的一個空酒瓶子,“哐當”一聲砸在吳滿糧腳邊。
玻璃碎片濺起,嚇得吳滿糧渾身一哆嗦。
“我問你,你是不是打過她?”
吳滿糧臉色煞白,說話的聲音不停地顫抖。
“我供她吃供她喝,對她那么好,打她幾次怎么了?”
“對她好?”
鄭文翔上前一步,居高臨下地盯著他,聲音冷得像座冰山。
“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?”
“她大著肚子給你洗衣做飯,還要被你打得遍體鱗傷。”
“她生完孩子沒兩天就要因為你賭博輸光了錢,而去廠里干活養家。”
“一個不順心,你就對他們母子拳打腳踢,甚至為了還賭債,要把自己孩子賣去鄉下。”
“要不是小紅及時發現,把孩子搶了回來,也許他們母子這輩子都見不到面了。”
“身為一個丈夫,一個父親,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,你他媽的還是人嗎?”
來之前,鄭文翔特意跑了趟謝小紅的舅舅家。
雖然謝小紅離婚后跟他們徹底斷了聯系,但跟吳滿糧婚姻存續期間,兩家還是走動的。
他們對謝小紅的婚姻生活是最了解的。
當聽到謝小紅的舅媽輕描淡寫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,鄭文翔氣得胸口劇烈起伏,殺了吳滿糧的心都有。
現在的他面對罪魁禍首,鄭文翔沒忍住抬腳又朝吳滿糧的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腳。
奄奄一息的吳滿糧掙扎地從地上爬了起來,委屈的說道。
“我打她?”
“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打她?”
鄭文翔壓著心中的怒火,咬著后槽牙說道。
“還敢狡辯?”
“小紅那么溫柔善良的姑娘,能有什么錯?”
聞,吳滿糧陰森森地笑出了聲。
可這笑聲剛起,就牽扯到胸口被踹的傷口,疼得他猛地倒抽一口涼氣。
身體蜷縮了一下,臉上的笑容瞬間扭曲成猙獰的模樣。
他捂著胸口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,卻依舊梗著脖子,惡狠狠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直直射向鄭文翔。
“溫柔善良?”
“你他媽根本不知道她謝小紅是什么貨色!”
他咳了兩聲,嘴角又溢出一絲血沫,卻毫不在意地用袖子一抹。
“他媽的她就是一個破鞋。”
“肚子里揣了野種,別人不要了,這才找得我接手。”
“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小狼崽子,別說賣了,就是我扔到尿盆里把他溺死,都合情合理。”
聽到謝小紅是未婚先孕,鄭文翔的瞳孔驟然收縮,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,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臉上的怒火瞬間被極致的震驚取代。
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,腦子里嗡嗡作響,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他想起了自己喝醉的那晚,想起了曾經短暫的溫存和信誓旦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