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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廳里。
趙延端坐于主位,永安侯陪在下首,世子沈戰坐于父親下首,次子沈煜列于兄長下方。
除了沈戰剛從外頭歸來還未安睡,永平侯和次子沈煜已經歇下了,聽了管家說陛下駕到,二人剛從被窩里爬起來,衣衫都沒來得及穿戴整齊。
大半夜的,鬧得一家不得消停。
直到此刻,趙延才反思過來,自己是有點沖動任性了。
幾人干坐著,偌大的前廳,氣氛尷尬至極,最終,趙延清了清嗓子,先開了口,為自己此番極其不能被人理解的沖動舉動找了個借口。
他對著永安侯道:“前幾日侯爺壽辰,朕本想親自登門賀壽,怎奈政務繁忙,一直沒能抽出空來,今日好容易得了些空閑,這才趕了過來,還望侯爺莫要怨朕賀壽來遲。”
誰能這么給人賀壽啊!
大半夜的!
而且連壽禮都沒拿,顯然是一時興起才過來的。
永安侯自然不會天真到相信趙延的說辭,只是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下了什么罪過,值得天子大半夜登門。
而且看皇帝態度,似乎也不是為興師問罪而來。
永安侯在心里念了幾個來回,先是恭敬的回了趙延的話:“陛下能記得老臣,老臣已經感激不盡。”
說完了場面話,永安侯試探著問道:“小女星河一向任性,不知她在后宮是否規矩,沒給陛下添麻煩吧。”
永安侯不傻,思量過后,已經猜出了天子所為何來,只是摸不清自家女兒在府中住得好好的,到底怎么惹了這主子,竟是讓他大半夜跑過來。
趙延清了清嗓子,回道:“沈婕妤倒也還算規矩,只是她畢竟新入宮,還要慢慢習慣。”
聽出天子并沒有怪罪自家女兒的意思,永安侯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遂對著沈戰道:“你媳婦去請星兒了,這都好半晌了,怎么還沒見她過來?”
話音剛落,柳氏推門進了前廳,先是對著趙延是施禮,又對著公爹問禮,然后回道:“啟稟陛下,您初次登門,婕妤娘娘為您準備了一份大禮,還請陛下移步過去觀展。”
沈戰聞,按捺不住的問柳氏:“大半夜的,要觀什么?妹妹竟胡鬧。”又催著媳婦:“你快讓她過來,莫讓陛下空等。”
柳氏為難,瞥向皇帝臉色。
趙延也不知沈星河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但既然他是為她而來,自然不好駁面子,于是道:“既然是婕妤心意,那朕便過去瞧瞧吧。”
說著,隨著柳氏出了前廳,永安侯和沈戰沈煜也跟著出來,一路往后院而來。
待到了沈星河住的院門前,柳氏推開了院門,趙延信步走了進去,永安侯立在門口沒動,沈戰和沈煜伸著脖子往院子里瞧了眼,也要跟著進去,卻被柳氏一把拉住:“你們兩個跟著進去做什么。”
柳氏喝止住了沈煜,又扯回了丈夫沈戰,隨即將院門牢牢關上。
明月皎皎,院落寂靜。
趙延沿著青石板路一路走到正屋前,不見有人出來迎接,他便抬手叩擊了兩下門板,依舊是無人回應。
趙延喚著沈星河的名字,當他推開門扉的剎那,登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眼眸一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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