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夫人母子急著朝祠堂趕去。
還沒等進屋子,在外就聽到里頭紅蓮的聲聲哭訴:“我父親為了救陸承蘊不幸中了敵人埋伏,死于亂箭之下,陸承蘊答應娶我,如今,我懷上了他孩子,陸家無論如何要給我個交代才好,不然,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里。”
陸夫人氣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,幸好被陸承蘊扶住,待她緩過勁兒后,狠狠地推開了兒子,緊著步子進了祠堂。
陸氏族長在,還有陸家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都給驚動過來了。
陸夫人白了眼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紅蓮,然后對著幾位長輩見了個禮,說道:“都是我治家不嚴,鬧出笑話驚動了諸位,我自會處置好這件事的。”
說著,吩咐左右管事婆子:“還不將人帶下去。”
眼見著婆子們來拉扯,紅蓮轉頭死命抱住陸承蘊大腿:“蘊郎救我,蘊郎救我。”
見這婦人挾持兒子,陸夫人愈加氣憤,不顧體面的揚手給了紅蓮一個耳光:“這里是陸家,由不得你撒野。”
這一巴掌打得極重,紅蓮一側臉登時腫了起來,嘴角也滲出了血。
“蘊郎——”她捂著臉,緊緊縮進陸承蘊懷里,陸承蘊神色頹喪,對著陸夫人道:“母親,是她不懂事,我這就帶她回去。”
陸承蘊要帶紅蓮走,可她卻不肯,‘撲通’一聲跪在族長腳下,聲淚俱下道:“都說陸家是積善之家,我父親是為救陸家兒郎死的,難道,你們竟要恩將仇報,將我們母子趕盡殺絕不成嗎?”
“你在這里胡說什么?”
陸夫人氣得臉色煞白,朝著婆子們使眼色,婆子們正要再來拿人,族長開了口:“陸郭氏,此事毛躁不得,還是從長計較為好。”
族長開了口,陸夫人自然不好再強自將人拉出去,只好硬著頭皮道:“這婦人胡亂語,她說的話,您老可莫要全信,蘊郎是在座各位長輩看著長大的,他的品行,難道各位叔伯還不清楚。”
“對于蘊郎為人,我們自然是清楚的。”族長道:“只是,現下這婦人既然懷了蘊郎的骨肉,總不好將人逼上絕路,再者,她到底是恩人之后,若是咱們不認,此事傳揚出去,陸家名聲豈不是盡毀。”
這是陸夫人最怕的。
可偏生就是怕什么來什么,她這邊緊著捂著這樁丑事,這個紅蓮卻大肆鬧了起來。
這么一來,著實難辦了。
高門世家里,家族名譽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。
陸夫人臉色灰白,悻悻地回道:“族長說的是,此事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族長點了點頭,然后對著陸承蘊道:“蘊郎,你先帶著紅蓮回內院吧,這里的事,我們與你母親商量。”
陸承蘊從小到大都是族中驕子,頭一次當眾丟了臉,他面色灰敗,拉著紅蓮要走,可紅蓮依舊執拗著不肯離開,巴巴地對著族長道:“此事事關小女子和腹中孩兒前程出路,諸位長輩非要當面給個說法不可。”
“你給我住口。”陸承蘊積蓄的怒氣再也按捺不住,抬手給了紅蓮一個耳光。
紅蓮被打得一個踉蹌,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承蘊:“你,你竟敢打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