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那醉漢竟揮舞著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,雙眼赤紅地追砍出來:“小畜生,敢藏老子的錢,老子砍死你!”
柴刀帶著破風聲,直直朝著門口的青年,也波及了近在咫尺的蘇皎皎。
“大小姐!”喜珠嚇得尖叫。
千鈞一發之際,夏竹閃電般出手。
她并非硬擋,而是側身切入,一記精準的擒拿扣住醉漢持刀的手腕,同時腳下巧妙一絆。
“哎喲!”
醉漢慘叫一聲,柴刀脫手飛出,哐當一聲砸在地上,人也狼狽地摔倒在地,酒似乎醒了大半。
管事見狀嚇得半死,連忙吩咐隨行的村民將人給綁住。
蘇皎皎心臟怦怦直跳,但面上竭力維持著鎮定。
她看著被夏竹制住,還在徒勞掙扎咒罵的醉漢,又看向那個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青年,他緊握著雙拳,身體微微顫抖,顯然剛才他也嚇到了。
蘇皎皎聲音清冷,對管事和幾個壯年佃戶吩咐道:“此人持刀行兇,意圖傷人,送去官府,莊子上容不得這等敗類。”
管事一看是大小姐親自發話,哪敢怠慢,連忙招呼人將還在叫囂的醉漢捆了個結實拖走。
院內瞬間安靜下來,只剩下寒風呼嘯。
“小山,你沒事吧?”陳石頭也很擔心好朋友的情況,關切地湊上前去。
陳小山將他給推開,不悅道:“不用你管。”
這時,蘇皎皎轉向那個沉默如石的青年——陳小山。
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獲救的感激,只有一片死寂的冷漠和戒備。
“你叫陳小山?”蘇皎皎走近一步,語氣盡量平和,“你父親如此行徑,非一日之寒。我已讓人送官,自有律法懲治他,你可還好?”
陳小山猛地抬起頭,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蘇皎皎,那眼神像受傷的孤狼,充滿警惕和不信任。
他嘴唇動了動,最終只擠出一個沙啞的字:“嗯……”隨即,他便低下頭,不再看任何人。
蘇皎皎心下了然。
“給他拿些傷藥和吃食。”蘇皎皎對喜珠吩咐道,又看向大山,“好好養傷。若有什么難處,可來尋莊頭,或者直接到侯府聽蘭軒找我。”她報出自己的住處,給他留了一條路,但并不強求他立刻回應。
陳小山依舊沉默,只是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。
蘇皎皎不再多,帶著喜珠和夏竹轉身離開。
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他現在還不信任自己,貿然詢問,恐怕也問不出來他的下落。
由于天色已晚,加上需要觀察后續以及處理莊務,蘇皎皎決定在莊子的主屋暫住一晚。
夜漸深,寒風在屋外呼嘯。
蘇皎皎正與夏竹、喜珠在燈下商議明日回城的事宜,忽聞外面傳來一陣嘈雜喧嘩,且聲音越來越大。
伴隨著火把晃動的光影,竟是將她們居住的屋子團團圍住了。
“出來,侯府的大小姐出來。”
“你的糧食有問題,把孩子都吃死了!”
“就是,給我們一個說法。”
“我的孩兒啊!”
……
憤怒的吼叫聲此起彼伏,拍門聲、砸窗聲不絕于耳。火光透過窗紙,將晃動的人影投射在墻壁上,顯得格外猙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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