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記住就好。”老夫人似乎對她的反應還算滿意,疲憊地靠回椅背,揮揮手,“去吧。”
蘇皎皎再次屈膝行禮,動作標準得無可挑剔,然后才緩緩轉身,一步一步走出這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正廳。
剛踏出福壽堂的院門,廊下陰影處猛地沖出一人,帶著一股濃烈的怨毒氣息,正是雙眼赤紅、狀若瘋癲的秦氏。
“蘇皎皎,你這個賤人!”秦氏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獸,完全失了平日的貴婦儀態。
她撲上來,揚手狠狠一巴掌就朝著蘇皎皎的臉扇了過去。
啪——
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寂靜的回廊里格外刺耳。
蘇皎皎猝不及防,頭被打得猛地一偏,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浮現出清晰的五指紅痕,火辣辣地疼,發髻也微微散亂。
等春竹出來時,晚了一步。
她要上前討公道,卻被蘇皎皎阻攔住。
“都是你!都是你害的!”秦氏歇斯底里地尖叫著,伸出涂著蔻丹的尖厲指甲就朝蘇皎皎的臉上抓去,“你故意設局害我的歆兒,你故意把爛鋪子給她,你就是存心要毀了她,毀了我。”
“是毀了我們母女,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!野種!”
那‘野種’二字,如同淬了劇毒的匕首,狠狠捅進了蘇皎皎剛剛被老夫人敲打得鮮血淋漓的心窩。
就因為她不是親生的,活該被他們算計?不如愿就可以隨意打罵?
蘇皎皎猛地抬頭,眼神不再是平時的平靜或算計,而是燃起了冰冷的火焰,帶著一種被徹底激怒的狠厲。
她一把攥住秦氏再次揮來的手腕,力道之大,捏得秦氏腕骨生疼。
“是我害的?”蘇皎皎的聲音冷得像冰渣,每一個字都帶著鋒利的刃,“母親說錯了。害她的是她自己的貪婪愚蠢,是她妄圖攀附皇子口出狂的不知天高地厚。是你這個做母親的縱容無度、管教無方,更是你們母女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惡毒卑劣。”
她逼近一步,目光如刀,直刺秦氏因憤怒和恐慌而扭曲的臉:“至于野種?呵,母親倒是提醒我了。我蘇皎皎能有今日這份心機手段,不正是拜你所賜。若非你步步算計,恨不得將我置于死地,我又何故這么做!”
“你……你!”秦氏被她眼中的狠厲和話語中的直白驚得一時語塞,手腕被捏得劇痛,又氣又急,口不擇地嘶吼:“當年我就該直接弄死你,省得今日來禍害我的歆兒,來禍害我!”
“弄死我?”蘇皎皎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幾乎窒息,堵得她喘不過氣。
前世被毒殺的記憶碎片和今生感受到的刺骨惡意交織翻涌。
她眼中恨意滔天,聲音卻異常清晰冰冷的決絕:“母親說得真好,當年蘇歆為何丟失,別人不清楚,難道你還不清楚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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