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這偌大的侯府誰會管自己,定是她又想曾經那般一個接著一個去求來的。
秋棠搖頭:“當年要不是柳姨娘心善救奴婢,奴婢早就沒命了。奴婢說過,我的命就是你的。最主要的還是大小姐和她的侍女厲害,奴婢沒做什么。”
“今日大小姐救命之恩,妾身沒齒難忘。日后若小姐有什么要幫助的,妾身定然義不容辭。”柳姨娘辭鑿鑿地保證。
她的聲音很虛弱,可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,可見是下了決心。
其實她是想報答蘇皎皎,奈何她身無長物,還真拿不出像樣之物來報恩。
“不必。”蘇皎皎冷聲拒絕,“我救你也不是圖什么,只不過……”
她望著四周簡陋的屋子,道:“柳姨娘當真如此蹉跎一生?你就不恨嗎?”
柳姨娘渾身劇震。
恨!她何嘗不恨!
當年若非是秦氏故意調走大夫,她的孩子怎會還未出世便夭折腹中,甚至還將此事栽贓在自己身上,害得她被趕入破落的偏院。
這些年,她無時無刻都在恨。
可惜恨又有什么用?生活的蹉跎已然讓她茫然。
眼看著她的眼神從迷茫到怨恨,又恢復落寞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緊身下破舊的床單也漸漸松開。
“我不過是一個妾侍,有何資格談恨,大小姐重了。”柳姨娘望著遠處,語氣難以掩飾的頹廢之色。
她是秦氏的女兒,明明是秦氏害了自己,可到頭來卻是秦氏的女兒救了自己,真諷刺。
“若我能幫你呢?”彼時蘇皎皎上前,拋出橄欖枝,“你在這冷院多年,受盡屈辱。我不信你從未想過有朝一日,讓那些人也嘗嘗你嘗過的滋味?”
“我知曉你的難處,我并非秦氏的女兒。所以你放心,我的話都是真心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?”柳姨娘滿目震驚。
“知道什么?”蘇皎皎嗅到異樣,追問。
見她渾然不覺,柳姨娘卻聲色低沉下去:“沒……沒什么。”
“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,至于大小姐的話妾身會認真考慮的。妾身乏了,大小姐先請回吧。”
這就趕客了?
喜珠心有不滿,若非自家小姐相救,她早就死了,如今突然擺起架子。
剛要上前爭執,卻被蘇皎皎給攔住。
“既如此,那我就先離開了。”蘇皎皎應聲,意味深長地望了眼柳姨娘道,“不過還望柳姨娘好好活著,唯有養好身子,活著才有希望。”
說完,蘇皎皎不再停留,留了些銀子給秋棠后,領著人就離開了。
出去后,喜珠實在是忍不住抱怨道:“小姐,這柳姨娘當真是太沒良心了,她怎么能夠這么對你!”
蘇皎皎搖頭,側首向著身后看去:“不必,只是她剛才的反應有些奇怪。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回憶著柳姨娘當時的神情,越想越迷惑。
看樣子柳姨娘的身上有秘密,甚至會同自己有關系。
“那柳姨娘這邊要派人盯著嗎?”喜珠接著問。
既然小姐這么說,那肯定有她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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