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紅的傷口邊緣翻卷,中心滲出粘稠的黃水,腐爛的皮肉散發出若有似無的腥臭氣味,與她身上華麗的衣裙形成極其可怖的對比。
這哪里是病容,分明是嚴重的毀容!
“妹妹,你的臉?”蘇皎皎故作驚恐地捂住嘴巴,指向她的臉。
蘇歆后知后覺,她在舒羽瑾震驚又嫌惡的眼神中反應過來,急忙用手去觸摸臉上的面紗。
可她指尖只感受到濕黏的傷口,頓時發出一聲凄厲絕望的尖叫,慌忙用手死死捂住臉,身體因恐懼和羞憤劇烈顫抖起來。
“啊——!”
完了!
全完了!
她最不堪、最丑陋的樣子,竟然暴露在她最想取悅的三皇子面前!
舒羽瑾瞳孔驟縮,他身為皇子,見慣風浪,但蘇歆此刻的模樣實在太過駭人,尤其聯想到她話中影射的“下作法子”與萬花宴之事,更讓他覺得無比厭惡。
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心頭。
“放肆!”舒羽瑾厲聲呵斥,聲音冰冷刺骨,帶著皇權的威壓,“蘇歆!你身為侯府小姐,行無狀,口出污穢語,詆毀長姐,更妄議天家!”
今日之事,是他與蘇皎皎私下約定。
在她沒有答應之前,不能傳出去。
此人絕不能留!
“當真是相由心生!今日本皇子也是長見識了。”他語氣陰冷,“有時間還是好好醫治自己的臉吧。””
“不!不是的!”
“殿下!是她!是蘇皎皎害我的!”蘇歆慌了神,不管不顧地指向蘇皎皎,涕淚橫流,狀若瘋癲,“是她用簪子劃傷我的臉!是她不給我玉露膏!是她嫉妒我要認回侯府!是她想毀了我!殿下明鑒啊!”
蘇皎皎站在原地,神情平靜得近乎冷漠,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。
她微微抬眸,清澈的目光迎向舒羽瑾審視的眼神,沒有絲毫閃躲,只有一絲恰到好處的被污蔑的無奈和委屈。
“妹妹慎。”蘇皎皎的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穿透蘇歆的哭嚎,“那日,是你與兄長帶著丫鬟闖入我的院子,口口聲聲說我傷了你。為了證明你的說辭,也為了平息兄長的怒火,我不得已才如你所愿,在你脖頸上輕輕碰了一下,用的是你送我的那支山雞簪。”
她頓了頓看向舒羽瑾,語氣帶上幾分苦澀的自嘲,“至于玉露膏。妹妹的臉傷,民女也憂心不已,只是母親當時索要得急,鋪中僅存的一瓶,女兒已贈予對女兒多有照拂的姜芷小姐了。”
“此事,母親是知曉的。”
她把幾處重要的點拋出,完美解釋了傷痕來源和玉露膏去向,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,反而凸顯了蘇歆的蠻橫無理和秦氏的處事不公。
舒羽瑾聽著蘇皎皎條理清晰的辯白,再看看眼前捂著臉哭嚎咒罵、狼狽不堪的蘇歆,他幾乎立刻就相信了蘇皎皎的話。
這蘇歆,不僅貌丑,心更丑!
如此粗鄙惡毒、愚蠢癲狂的女子,竟也敢肖想攀附皇室。還敢污蔑能助他大業的蘇皎皎。
簡直不知死活!
“夠了!”舒羽瑾的聲音蘊含著雷霆之怒,他嫌惡地退開兩步,仿佛蘇歆是什么污穢之物。
“蘇二小姐失心瘋了。”他沉聲喚道,“來人。”
假山后陰影里立刻閃出兩名氣息沉穩的侍衛,“殿下,有何吩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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