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神態,好似真是看到自己親生女兒自甘墮落后,痛心疾首的樣子。
蘇皎皎放下懷中的秋霜,起身向著蘇歆走去,擦拭掉臉頰上的淚水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
反應過來的沈修白沖上前,要將蘇歆護在自己身后。
可比他腳步更快的是,蘇皎皎的一巴掌!
啪!
伴隨著清脆的聲響,眾人都目瞪口呆。
那一巴掌沒有打算蘇歆的臉上,而是不偏不倚地扇在沈修白那張義憤填膺的臉上。
力度不小,打得沈修白猝不及防,重心不穩直接向一側傾斜。
蘇皎皎卻像沒看見似的,邁過他,抓住蘇歆的衣襟。
只聽著接連不斷的清脆掌聲,蘇皎皎的手不斷地拍打在蘇歆的臉上。
一下,
兩下,
三下,
……
蘇歆的臉逐漸發紅,腫脹,蘇皎皎這才松手,將人扔到地上。
“曾經我念你可憐,帶你回府,視你為親妹。”
蘇皎皎悲憤交加地訓斥,“可你怎么對我?秋霜家里還有弱母幼弟,要不是你逼她,怎么會害得她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?”
“還望母親不要再包庇,嚴懲妹妹,以證家風。否則,往后侯府要如何在京中立足,父親和兄長要如何被圣上重用!”
她義正辭地看向秦氏,字字懇切。
可在秦氏耳中,無疑是字字誅心。
蘇皎皎這是在逼她,她剛得了天家的賞賜,又有三皇子青睞。若不懲治蘇歆,那就是同天家作對。
怒火順著胸口往上竄,氣血直沖頭頂。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,緩緩抬起的手指都因這股翻騰的怒氣而顫抖起來。
“你……”
一個字剛脫出口,秦氏兩眼一閉,倒了下去。
——
因秦氏的暈厥,秋霜一事就此告段落。
沈修白原想借著關心蘇歆的傷勢,讓她留在衙門片刻。卻被蘇皎皎以未出嫁女不宜在外久留,將人直接帶回去。
至于秋霜……
蘇皎皎心中再記恨,到底前世她沒有直接出面傷害自己。但她的所作所為不可原諒,念在她最后以死謝罪。她給了喜珠二十兩銀子,命她托人將秋霜的尸送回去。
二十兩銀子,也足夠他們孤兒寡母生活十年了。
至于往后是死是活,與她無關。
——
回府時,突然一輛寬敞奢華玄色馬車卻無聲無息地停靠蘇皎皎面前。
那馬車車身上雕刻著繁復的圖案,一看便知是忠勇公府。
車窗的錦簾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掀起,露出謝清宴那張俊美卻帶著幾分疏離淡漠的臉。
“蘇小姐,真巧。”謝清宴的目光在沈修白臉上掠過,最后落在蘇皎皎身上,語氣平淡無波,“時候不早,本世子回府恰與侯府同路一段。不如乘本世子的馬車同行?”
這邀請來得突兀且不合禮數。
不過蘇皎皎沒有擰巴,直接上了馬車。
車廂內空間寬敞,布置典雅奢華,燃著清冽的松木香,驅散了外界的喧囂。
蘇皎皎在謝清宴對面的軟榻上坐下,背脊依舊挺直,眼神平靜地看向對面慵懶倚靠著車壁的男人。
“三日之期已到,不知道世子爺考慮如何?”她開門見山,打破沉默。她不相信謝清宴僅僅是因為順路或者好心。
謝清宴指尖輕輕敲擊著紫檀小幾,鳳眸微抬,審視著眼前這個冷靜得異乎尋常的女人。
她身上那股濃烈的恨意和孤注一擲的決絕,在昏暗的光線下尤為鮮明。
“本世子忽然覺得”謝清宴身體微微前傾,強大的壓迫感無聲地彌漫開來,“定是個有趣的事情,就是不知道蘇小姐給我的條件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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