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霄云拉過一把椅子坐下,又撈起莊顏的腳放在腿上,動作輕柔的用鑷子在她傷口上尋找木刺。
莊顏轉頭對黃月說:小月,你幫我找支筆和一張紙。
傅霄云頭也不抬的問:你要寫信
嗯,我把小月帶出來,總不能讓她和我們一起去那個地方……所以,得給她安排個住處。
你打算送她去哪
莊顏刷刷落筆,邊寫邊說:我爺爺奶奶家。
傅霄云不知道莊顏和她爺爺奶奶之間的事情,所以沒什么反應。
黃月卻驚訝的睜大眼睛。
她記得爺爺奶奶說過,表姐和姑姑,當年是被她爺爺奶奶趕出家門的,兩家早斷絕了關系。
當初鬧的時候黃月不在場,莊顏猜到她想法,解釋道:小月,那些都是他們騙你的,我爺爺奶奶是很好的人。
當年我爸爸去世,我和媽媽是被外公外婆,也就是你爺爺奶奶算計,才跟著他們離開的。
他們不僅拿走了我父親的撫恤金,還逼迫我爺爺奶奶發誓,不許來找我們。
所以這些年,才一直沒有聯系。
我記得,我爺爺是個干部,不過現在可能退休了,我奶奶以前是老師,你過去之后,可以讓她輔佐你學習。
莊顏的爺爺奶奶有兩個孩子,一個是她爸爸,還有一個是爸爸的姐姐,也就是她的親姑姑。
老兩口雖然單住,但姑姑常常帶孩子回家看望。
那個孩子叫莊舟,是個男孩,高大帥氣,比莊顏大兩歲。
上一世,恢復高考后,他也出人意料的考上了,考的還是著名的外國語大學。
后來有人問他高考秘訣,他說,是奶奶暗中教的好。
后來莊舟當了外交官,兩人也相認了,關系一直不錯,還被人戲稱為,航天界和外交界的單身表兄妹。
莊顏把從黃瑤那搶的錢,加上自己的兩百塊錢,拿出來遞給黃月。
小月,這五百塊錢,你拿去交給他們,當你的住宿費和學費,另外這二百,是單獨給你的。
姐,這錢我不能要……黃月急的連連擺手。
我說給你就拿著,總不能我救你出來,然后讓你睡大街去吧
莊顏頓了頓繼續說:他們雖然是我親爺爺奶奶,但你畢竟是黃家人,我想,他們會看在我的面子上,收留你,但不一定會多待見你。
所以,你拿著這信和錢,才好在那常住。
表姐什么都替她想到,黃月忍不住感激落淚,她接過那五百,又把兩百推回去:姐,這兩百我不要,我沒有花錢的地方。
不是沒有花錢的地,是這可憐丫頭,從小就沒錢可以花。
莊顏嘆口氣,拉過她的手,把錢塞她手中,握住說:
小月,你現在長大了,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,過去之后,買件新衣服,買雙鞋,再……
她看了眼傅霄云,湊到她耳邊,小聲說:再去供銷社買些衛生用品。
黃月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,小臉紅紅的。
這個年代的農村女孩,像小月這個年紀的,已經來了月經,很多用的都是傳統的月經帶。
有的沒條件,甚至直接用卷成長條的衛生紙,甚至是用手搓軟了的報紙,牛皮紙,不干凈,還容易得病。
可以說,莊顏重生后最希望的就是衛生巾趕緊造出來。
算算日子,她也快來了。
不禁有些小憂愁。
怕她覺得歉疚,莊顏又說:小月,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,你到那之后,幫著干點活,多照顧他們一下。
這兩百,就當我雇你,你就心安理得的收著吧。
姐,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他們的,我肯定把他們當我親爺爺,親奶奶。
嗯,姐相信你。莊顏不由分說,把錢塞她手里。
隨后她繼續寫信,突然感到腳腕上一涼,下意識咝了聲。
傅霄云手上棉簽一顫:怎么了,弄疼你了
沒有,有點涼。
莊顏看見,是傅霄云把碘伏涂在傷口上。
傅霄云松了口氣,卻猛然發現,剛才一緊張,自己的一只手,正握著她的腳。
掌心下的肌膚溫熱柔軟,像上好的羊脂玉,他指節不知怎么有點僵硬,掌心也冒出虛汗。
傅霄云屏氣凝神,看似自然的松開她的腳,再用紗布一層層細致包裹。
隨后起身,攥拳輕咳:咳,你休息下,我去打聽下山頂滾落巨石的事。
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