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夫人看著她,深深嘆了口氣。
這孩子,恐怕從此之后,就與她徹底離心了。
不到半個時辰,程府上下都傳遍了,老夫人為了少夫人一怒之下,發賣了不少人。這事兒,可前所未見、聞所未聞!一時間,眾人紛紛在心里將傅珺瑤列為了程府第一不能惹之人。
而此刻的程鴻朗,正坐在詔獄刑訊室的木椅子上,陰沉著臉對著面前跪著的幾個人。當初在月老廟擄走傅珺瑤的江湖游俠穆飛白、封凝讓人找來的那個大餅臉潑皮、花銀子雇傭潑皮的吳三、賣藥的王強、去買藥的小丫兒……所有跟傅珺瑤出事有關的人,全都在這里了。
尤其是穆飛白,身上傷勢最重,兩條腿全都斷了。
其他人也是傷痕累累,如今能夠跪著,已經十分勉強。
程鴻朗面前的桌案上,擺著一張供詞。供詞上清清楚楚記著傅珺瑤出事的全過程,以及所有參與的人。
他雙手死死攥著,后槽牙咬的緊緊的,才努力控制著自己,沒有直接拔劍。
陸云霄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勸道:“老大,別生氣。那個封凝就是個畜生!豬狗不如的狗東西!但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么個畜生,把自己的身子氣壞了。要不然,嫂子該心疼了。”
“你換個方向想一想,你跟嫂子這就是天定的良緣。要不然,那畜生也不會自己作死,把嫂子推給你,對不對?”
穆飛白被打斷了兩條腿,只能癱坐在地上,他仰頭看著盛怒的程鴻朗,十分散漫隨意地問:“我說指揮使大人,我真的很好奇,我們的確是設計你的夫人不假,可要是沒有我們的設計,你的夫人如今就是國公府世子夫人。這么算起來,其實是我們助你抱得美人歸。你究竟在氣什么?”
“難不成,你心里其實是厭惡你夫人的?現在被迫娶了她,讓你如吞了蒼蠅一般難受?”
“我看著也不像啊。”
“閉嘴!”程鴻朗終于冷冷地低吼了一聲。
陸云霄忍不住插話:“穆飛白,你說說你,好好一個江湖游俠不做,去做助紂為虐的幫兇。毀一個無辜女子的清白,你喪不喪良心?”
穆飛白神情驟然低落下來,淡淡道:“救命之恩,不得不報。”
陸云霄嗤笑一聲:“你報恩,就活該一個無辜之人被你毀了?”
穆飛白張了張嘴,他想解釋。但又沒法解釋。
他總不能說,是他故意留下線索,才讓程鴻朗那么快就找到了中藥的傅珺瑤吧?
那他算什么人了?左右逢源的墻頭草?
他還丟不起這個人。
那個大餅臉的潑皮則一個勁兒地磕頭:“指揮使大人,饒命啊。小的雖然收了銀子去毀那女子清白,可小的真的一個指頭都沒碰她。”
另外幾個人,也只一個勁兒地求饒。
詔獄之名,實在名副其實。他們別說受刑,每天只聽著那些其他罪犯的慘叫聲,都快嚇暈了。
他們現在什么都不求,只求能夠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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